她給了她無限期的耐心等她適應,她回饋給她的便是無限度的縱容。無論她們此刻面對的是一場遊戲還是一場陰謀, 她都不再急於脫身, 她想看看小家夥會為她折騰出個什麽結局來。
“汪大哥,”路鹿開口倒是討喜, “你也應該,知道吧?我們沙姐姐,有潔癖。這個懲罰,著實為難她。”
原來是商量這個來了, 汪洋老好人地笑笑, 卻寸步不讓:“遊戲規則就是如此,剛才幾輪大家都嚴格遵守了。我也想護著九言,但這樣對大家並不公平吧?盡管只是遊戲,參與者都該懷有遊戲精神。”
在路鹿皺眉的間歇,沙九言趁機松開了彼此交握的手。看客就要具備置身事外的覺悟。
手裡一空,心頭一空,路鹿眼裡順勢多了一抹譏誚。盡管只是遊戲,參與者是真君子還是偽君子一目了然。
看來得先把偽君子對付過去,才能順利接走沙姐姐。
路鹿抽了矮桌上的紙巾將眼鏡片上的雨水擦乾淨,重新架回了鼻梁:“那就以,遊戲的方式,來解決問題吧。”
路鹿慣常頓挫的語氣在這時對打磨氣場倒是起了如虎添翼之效。
“怎麽個遊戲法?”汪洋客氣地問。
“你們,不是剛才, 在玩心有靈犀嗎?”路鹿歪了歪腦袋,很是天真地提議,“我和你battle呀,看誰能猜中,沙姐姐心中所想。你贏了,懲罰繼續,你想懲罰幾遍,都可以;我贏了,我就按照原定計劃,帶沙姐姐,回家了。”
凡是battle,無論什麽量級的,對看客來說都是極致吸引。環視一圈,大家眼裡都閃動著熠熠的八卦之光。
汪洋卻不甘心被這樣戳穿企圖,強行解釋道:“什麽叫懲罰幾遍隨我?我只是尊重遊戲規則罷了。九言,我不希望你也誤會我。”
沙九言微笑頷首:“當然,你沒多余的想法,我也不會有。”
這個前提設立得很取巧,汪洋憋了憋終究沒再說話。
從桌上扯了三張白紙,分別分給汪洋、沙九言和自己,路鹿掀唇一笑:“考顏色,算什麽,心有靈犀呀。最多是,瞎貓撞上死耗子。不如,加大難度吧?我們同時,在紙上寫,一個四位數,看誰的,更接近沙姐姐。”
說完路鹿大筆一揮,率先寫了一個四位數“2791”遞給兩人看:“沙姐姐,不要放水哦。像這樣,寫一個,無序的四位數。如果你寫1000,或是9999,之類的,那就太好猜啦。”
沙九言抿唇不語,但顯然是接納了路鹿的意見。
“四位數……”汪洋捧著紙喃喃道,其他的功課都可以事先做好,但九言會寫什麽四位數,他就無的放矢了。
路鹿見狀打趣他:“這應該很公平吧?”
“哼,你好像很有信心?”
“哪裡哪裡,只能說,有志者事竟成。”
好一口膩人的雞湯!當然,汪洋和路鹿都不會乾下。
等到真要動筆寫了,汪洋全憑直覺一秒就作答完畢,反倒是路鹿拿筆杆戳著下巴做思考狀,遲遲未動。
沙九言分別看了他們一眼,搖頭落筆。論扮豬吃虎,誰能有小家夥拿手。這遊戲打從一開始就根本沒有公平之說,這會兒她倒對“洋落鹿口”的汪洋動了些許惻隱之心。
須臾剛過,三人都寫完了。
路鹿主動將自己手中的答案紙折攏交給汪洋:“在沙姐姐,揭曉之前,我們先交換吧。雖說,眾目睽睽之下,很難有機會,篡改答案,但以防萬一嘛。”
汪洋欣然接受,也交出了他的那份。
“九言,這遊戲搞得人心癢癢的,快公布你寫了什麽吧!”旁邊的看客們早就按捺不住了。
沙九言沒有故弄玄虛,直接展開紙張,上面寫著秀氣的幾個數字“1231”。
1231?
大家開動腦筋,似是想要從中窺出某種規律,卻聽汪洋失聲驚呼:“這、這怎麽可能?!”
能讓汪洋如此意外的……
眾人將目光探將過去,原來路鹿寫的正是一模一樣的四個數字!
把心有靈犀玩到分毫不差的地步,難怪她一開始便信心十足!
包房裡頓時議論紛紛,對
於路鹿讀心術一般神奇的手法,最為合理的兩種解釋出爐了。
其一,路鹿剛才不是提示沙九言不要寫規律性容易一猜即中的四位數麽?說不定這句話本身就是暗示所在,“1231”蘊含著自然數“1”到“3”的循環正數。如果拓寬成五位數就會變成“12312”,但路鹿怎麽知道沙九言會使用這麽一種別扭的規律?
其二,她們之前玩過這個遊戲,商量好以後如果還有接觸這個遊戲的機會務必使用這一串數字。雖然這個可能性想想也是微乎其微。畢竟今天玩心有靈犀,一開始的提議者是汪洋,路鹿只是順著規則加大遊戲難度罷了。
作為沙九言的同學,大家的智商不是那麽好糊弄的。
汪洋顯然是第二種猜想的擁躉者:“你們事先商量過了吧?”
路鹿無辜地搖頭:“我進包房後,雖然跟沙姐姐,說過話。但大家都有,聽見吧?我們沒有提到,這個遊戲。”
“我是說在這之前!你們肯定玩過!”汪洋跨前一步咄咄逼人,即便輸,他也不能輸得不明不白!
路鹿還想辯白,沙九言按住她的肩膀,心平氣和地向汪洋也向所有人解釋:“汪洋,這類猜心的遊戲在聚會中極少會用到吧?所以你才別出心裁地選用這個,不是麽?在今天之前我可以誠實地宣誓,我從沒玩過,更別提是和小家夥一起。剛才在你拉我進來玩之前,我並沒有參與的意願。在遊戲開始後,我也沒有機會接觸手機。你覺得我和小家夥是在何時何地串通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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