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卿柔這次隱藏身份, 裝作普通香客過來,所以身上沒有攜帶紅衣沈墨白和其他陰鬼,怕他們承受不住廟宇中的佛氣,損傷魂體。
雖然這個世界已經進入末法時代,諸神極有可能已經隕落, 或者飛升他界, 但聞名遐邇的釋迦摩尼佛、三清、天帝等大神, 在各界都留有各種傳說和道統, 甚至是塵世法身。
作為修仙後輩的林卿柔,對於這些大能們還是十分尊崇,於大雄寶殿恭恭敬敬行了一禮,才起身踩點鴻源寺。
她順著天王殿,大雄寶殿,珈藍殿和祖師殿等各個殿宇,全部逛了一遍,將地形和建築布局,全部記在腦海中。
根據葉楠提供的資料記載,鴻源寺是根據原本的清泉寺擴建而來,她在陰陽鬼寺的任務中,極有可能運用到這份路線圖。
畫得再怎麽好的地圖,也不如實地勘察有用。
順著大半正殿逛完,林卿柔走的路線也越來越偏,直至走到香客不多的一座偏殿前。
忽然,對視線極為敏銳的林卿柔,察覺到了一道陌生又奇怪的目光,聚集在自己身上。
她快速扭頭朝目光源頭看去,卻只看見路過的兩三個香客,和一個跪坐偏殿蒲團上閉目念經的老僧人。
“奇怪……”林卿柔低語了一句,穿過曲折青石小道,到了僧人念經的偏殿。
偏殿中擺放有形態各異,青面獠牙,各持兵器的十八羅漢。
林卿柔瞅了一眼佛像,收回目光,面色“虔誠”地跪在杏黃色蒲團上,叩了三叩,並起身到功德箱旁,捐贈一筆些香油錢。
她走到閉目念經的老僧旁邊,蹲下身,清秀臉上掛著和煦的笑容,“打擾一下,這位師傅,我好像迷路了,大雄寶殿怎麽走?”
老僧停住手裡不斷滑動的念珠,緩緩睜開眼睛,眼底透著和藹慈愛,雙手合十,“阿彌陀佛,施主可從右邊側門出去,左轉經過明德殿,最後向右直走穿過講經堂,就可看見大雄寶殿了。”
“謝謝啊,師傅,”林卿柔雙手合十,還了一禮,眼睛裡閃著驚歎的光,就像一個活潑可愛的俏麗少女,“我去過那麽多佛寺廟宇,很少有見得這麽雄偉宏大的寶殿哎,還差點迷了路。”
“這裡空氣超級好,感覺靈氣佛性十足,希望佛祖能庇佑我這次考試考個好成績。”
老僧聞言,和藹可親的臉上,露出一抹笑容,“我佛慈悲,願施主能心想事成。”
“奧,謝謝您,其實我也有看過一些佛學理論,佛之存在,玄之又玄。祂更像是一位於空靈境界之中的神明,不接觸世間塵埃,不染六根,能透過虛幻的表面,看透本質。佛引導我們向善,如果我們做善事,就能用這種辦法修煉為佛嗎?”
老僧沒有直接回答林卿柔瞎編的問題,而是轉動念珠,輕輕笑道,“我佛說,一切法皆是佛法,所言一切法者,即非一切法,是故名一切法。”
“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施主,執拗了。”
“好吧,”林卿柔歎口氣,“我有點懂了,大師高見。如來所說法,皆不可取、不可說、非法、非非法。”
老僧點點頭,笑道,“施主佛緣深重,也不必灰心。”
林卿柔聽到這句話,又高興起來,和老僧談論了不少關於《金剛經》的內容,關於對佛法的理解,一老一少相談甚歡。
“嗯,我父母曾經是清泉寺的香客,這次我受我父母的囑托,去清泉寺上香還願,但聽說清泉寺廢棄,已經搬遷改建為鴻源寺,所以我就到這邊來了。”
老僧聽到清泉寺的名字,果然愣了一下,很快收拾好表情,繼續聽林卿柔講訴。
林卿柔就是要從他這裡套話,裝作感歎道,“我從小就聽我父母講清泉寺高僧名事,心生向往,可惜呀,已經毀壞了。”
“大師,您知曉清泉寺被毀壞的原因嗎?哎,真是意難平。”
“阿彌陀佛,施主一切都過去了,不過掛懷,”老僧雙手合十,安撫林卿柔,“老衲當年也是清泉寺的僧人,倒是可與施主一說。”
林卿柔等的就是他這句話,已然豎起耳朵。
老僧人把清泉被賊人放火,燒掉的經過講訴了一遍,比資料記載的更加詳細,更加真實。
“若非我寺來了位能力高絕,佛法精深的尊者,鎮守住賊人釋放的惡靈,恐怕我寺傷亡會更加慘重。”
“尊者?”林卿柔總算聽到點不一樣的消息,睜大了眼睛問道。
“阿彌陀佛,尊者慧通明達,識破賊人調虎離山計,以一人之力,力挽狂瀾,護住眾多僧人,脫離陰毒火海,見寺下惡鬼欲起,禍害人間,效仿地藏菩薩,坐落清泉地室,發宏願,淨化完一切罪惡之魂,實為善哉。”
林卿柔卻是聽得心驚,這清泉寺還有位佛力高深的尊者駐守,怎麽會成為任務之地呢,剛想問話,就又聽老僧道,“可惜,尊者雖強,但**已失,魂體被青衣惡鬼惡力所侵,帶離霍亂之寶,不知去向。”
“哎,大師莫要傷懷,尊者或許在佛祖庇佑下,登臨極樂,證道功德正果。”
老僧聽得她古裡古怪的安慰話,瞧了她一眼,行禮歎道,“阿彌陀佛,是也,是也。”
林卿柔終於得到自己想要的部分消息,又與老僧行了一禮,笑容滿面地離開了。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