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細碎碎的聲音,清晰傳入林卿柔耳中。
“臥槽,氣死我了,不信就不信嘛,幹嘛還要罵人,太過分了。”
“哎呀,習慣就好。”
“說真的,咱們店裡那些東西真的靈嘛?”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不過咱們老板真年輕,應該是富二代吧,希望這家公司別再跨了。”
“嘖,你別烏鴉嘴,好吧?你已經霉垮五個公司,不能再讓這公司也倒閉,不然咱們真的只能睡大街了。”
“嚶,我也不希望啊。不過這裡工資高得有些不真實,別不是發不起工資的空殼公司吧……”
林卿柔聽得嘴角直抽抽,輕輕咳嗽兩聲,示意她們不要那麽膽大妄為,當著老板的面說壞話。
果然,聲音一時間小了很多,個個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們,乖得像鵪鶉一樣。
好吧,她也隻招到得好涉世未深的小姑娘,那些職場老油條,根本不會看她這新開的公司。
林卿柔目不斜視走進辦公室,卻發現小道姑安歌居然不在裡面。
不過她也不在意,覆了一層陰力在門上。
辦公室桌下,瞬間出現一個大黑洞,將其完全吞噬。
幽冥客棧大堂內。
“小孩,不要這麽無趣嘛,總是修煉有什麽意思,你要是和姐姐聊天,姐姐給你弄點冥幣,老鬼聞了都叫絕。”
身穿輕紗,容顏姣好的女人,嬉皮笑臉,拿著一疊冥幣,在兜帽小黃衣面前晃悠。
兜帽小黃衣看都沒看她一眼,依舊眼眸微瞌,盤坐在高凳椅上,半個身子露出櫃台,深黃色雨衣流淌純淨光華,愈發鮮豔迤邐。
她距離進階高階黃衣,不遠了。
這時屋內走出一個頭髮花白的老婆婆,手裡端著一碗湯面,身後還跟著一個臉色慘白的小童。
王婆見到這幅場景,已經見怪不怪,搖搖頭,走到一位青年跟前,將湯面遞給青年。
“店裡生人吃的東西不多,夏先生,吃碗湯面嗎?”
夏姓青年白著臉,連忙推脫,“謝謝,我現在還不餓。”
他哪裡敢吃鬼送來的食物,雖然知道對方是有理智的鬼物,可畢竟是鬼阿,誰知道裡面有沒有放什麽奇怪的東西。
可聞著湯面飄出來的香味兒,他還是不爭氣的抽了抽鼻子,肚裡叫囂著饑餓。
王婆橘子皮似的老臉上,擠出一抹笑容,也不勉強,慢慢吞吞看向輕紗女人,“水小姐呢?”
“給我吧,我正好餓了,”輕紗女人見兜帽小黃衣還是不搭理她,撇撇嘴,轉身接過王婆手裡的熱湯面。
夏姓青年看得眼皮直跳,想要阻止,最終只是動了動嘴唇,什麽也沒說。
輕紗女人撩了撩耳邊的發絲,美眸流轉,嬉笑著抱怨,“你們店服務做得不到位阿,沒有床和桌子就算了,連吃的也很單一,真不知道你們老板怎麽開下去的……”
“人有人道,鬼有鬼路。這吃飯住宿自然也一樣,兩位若是嫌棄,大可離開。”
嘶啞乾澀,似人非人,似鬼非鬼的嗓音,幽幽飄進客棧,頓時吸引了所有人,哦不,吸引了所有人和鬼的注意。
只見門口背光走進一人,身姿曼妙高挑,穿著一件長款青花瓷燙鑽旗袍,兩隻纖細胳膊裸露在外,皮膚呈現詭異的青黑色。
視線往上,一張猙獰腐爛的恐怖面孔,霎時映入眼簾。
夏姓青年發出輕微的抽氣聲,嚇得面容又慘白幾分,比起鬼童陽陽的臉色也惶恐不多讓。
“沒出息……”水菱紗美眸一睨,暗自嫌棄。
“老板,你來了。”
一直默默盤腿修煉的兜帽小黃衣,忽然跳下高凳椅,迎了上去。
旗袍女鬼不是別人,正是換上魔幻暗影套裝的林卿柔。
林卿柔不冷不淡地嗯了一聲,也不去看多出來的二人,款步走來,舉手投足間皆是風雅,與平時的作風大相徑庭。
就在這時,她忽然感到一道隱匿的窺視,心底泛起一絲冷笑,臉色卻沒有變化,另一隻腳不疾不徐緩緩踏入屋內。
霎時,斜倚在櫃台邊,臉上掛著嫵媚輕笑的水菱紗,臉色巨變,發出一聲慘叫,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菱紗小姐,你怎麽了?!”
和水菱紗一夥兒的夏姓青年,連忙彎腰想要去攙扶她。
他雖然內斂靦腆,但也知道水菱紗的慘叫和進來的旗袍女鬼有關,頓時惡狠狠瞪著林卿柔。
“你對菱紗小姐做了什麽?!”
水菱紗擺擺手,拒絕夏姓青年的攙扶,軟軟站起身。
此刻,她白皙飽滿的額角上冷汗漉漉,水潤風流的桃花眼眸底,還有氳著未散的恐懼之色。
再配合其不小心咬破的鮮紅,沾染唇瓣,一副楚楚可憐之態。
她恭敬垂眸低首,作揖賠禮,語氣誠摯,“還請前輩看在天靈境水家的面子上,不要和晚輩一般見識,剛才是晚輩魯莽了。”
突如其來的驚叫和道歉,別說王婆和陽陽懵逼,就連兜帽小黃衣也不禁猛地抬頭,朝門口邊嫋嫋而立的林卿柔看去。
他們可不記得自家老板,有如此高的實力阿。
“天靈境水家……”
林卿柔輕笑一聲,嗓音像是鑽進人心裡抓氧,意味不明,卻聽得水菱紗和夏姓青年,眼皮直跳,不知曉她到底是什麽態度,心不由得提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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