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小姐,你怎麽一個人在這兒,我等會兒有幸和您跳支舞麽?”
一位西裝革履的青年,端著酒杯,笑吟吟走到林卿柔身邊,正好阻隔了那道銳利的視線。
身體下意識緊繃的林卿柔,緩過神來,抬眼看向青年,微微一笑,“抱歉,我已經有男伴了。”
“有男伴不打緊阿,來這裡不就是為了認識更多的人麽?”青年笑容溫和,舉了舉酒杯,一副風度翩翩的模樣,絲毫沒有因為林卿柔的拒絕而惱怒,“鄭重介紹一下,我是盛達高風集團的……”
他話還沒說完,一隻素白修長的手伸出來,搭在林卿柔肩上,“打擾一下,我有急事找我朋友,先借她一用。”
聽到這話,林卿柔欲要抬起的手止住了,抱歉朝青年笑了笑,轉頭朝身後看去。
來人身量高挑,兩條眉毛又長又鋒利,像是精心畫上去兩撇墨筆,留著一頭利落的短發,硬是把身上的一字領型露肩深橘色雪紡晚禮服,穿出了勃勃英氣。
“解中,解小姐……”
“叫我以璿就好,”解以璿挑了挑眉,拉著林卿柔朝一處角落走,“大家都在等你呢。”
“嗯,好的,以璿。”林卿柔咽下嘴裡的話,改變了口風。
擠出人群,林卿柔感覺呼吸都順暢了,她舉目四望,很快發現解以璿口中的“大家”有誰。
林卿柔不認識,副局周東霖、散修協會齊風華,但她認識解以璿的隊友樊凱,一個染著火紅色寸頭,渾身散發火焰氣息的青年。
樊凱和宴會其他人沒有兩樣,都是白襯衫搭配黑西裝。
他舉著酒杯,表情酷拽,漫不經心背靠沙發,和一個身材姣好的女人聊著天。
見解以璿和林卿柔走來,樊凱只是非常隨意瞥了兩眼,就移開視線,繼續和女人談天說地,絲毫沒有要脫身的意思。
解以璿也不在意,拉著林卿柔坐到樊凱對面的沙發上,笑眯眯說道,“宴會主人應該快到了,等他演講完,宴會才真正開始。這個位置角度正好,能看到不少帥哥呢。”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們是非常熟悉的朋友,實際上她們才第二次見面。
“嗯,說的也是。不過我怎麽沒看見他們倆?”林卿柔隨意抿了一口果酒,四處張望,似乎在尋找解以璿口中的朋友。
其實也不怪她那麽謹慎,宴會大廳內,四處都是靈冥協會的人,要是稍微露出一點馬腳,被發現了,就有陰溝翻船的危險。
“害,老周老齊忙著談生意呢,哪有閑工夫管我們。我們就喝喝小酒,看看帥哥唄,難得有機會來這麽高檔的宴會,不做點什麽真是可惜了。”
解以璿看了眼正在和賓客激動握手的中年大叔,將高腳杯剩余的香檳一飲而盡,抱怨說著。
“說得有道理,”林卿柔深以為然點點頭,完全確定了其他兩位主力隊員的位置,“真希望我們能做點什麽。”
“不過,剛才過來時,我碰到了幾個有意思的人,他們很有趣,和宴會裡的人不一樣。”
“哦,很有趣?怎麽個有趣法?又怎麽不一樣?”解以璿饒有興致地問。
“嗯……怎麽說呢,”林卿柔思考了兩秒,托著下巴說,“他們跟我在村子裡見到那些人的氣質很像,不染俗世,似乎是同一個地方出來的。”
“那個地方,唔,他們稱之為天靈靈地靈靈地界。”
“噗呲!這什麽名字啊,也太搞笑了吧。”解以璿像是聽到了什麽賊好笑的笑話,抖著肩膀笑得很開心。
她抬手抹了抹生理性眼淚,笑眯眯說道,“哎,待會兒我要和老周他們說說這名字。”
“是吧,我初次聽到這個名字,也被逗笑了,感覺他們的地方就是像跳大神的,特別逗。”
兩人相視而笑,準備碰個杯。
解以璿卻發現杯裡的酒,被自己剛才喝完了,眸中不禁浮現懊惱之色。
她招招手,示意路過的服務生,給自己添酒。
酒杯未滿,宴會大廳的音樂忽地一變,換成了節奏快的鼓點音樂,連帶穹頂明亮的水晶吊燈也暗淡許多。
所有人都放下手中事情,把注意力集中到宴會的高台上。
“對於我呢,想必大家已經很熟悉了,不過還是謝謝諸位百忙之中,能抽空蒞臨我所開設的宴會……”
一個戴著黑框細邊眼鏡,年齡四五十歲的中年人,拿著話筒,站在高台上致詞。
他身後還站著幾位面容儒雅,戴有白手套的西裝男,似乎是他的助理。
隨著宴會主題逐漸浮出水面,原本安靜的宴會大廳,響起窸窸窣窣的交談聲。
“沒想到不過一星期,福爾山莊就換了主人,這事世變幻得可真快。”
“哼,風水輪流轉,明年到我家,你沒聽出來嗎?這其實是石鯤的‘登基儀式’,跟我們宣布他要管事兒了……”
“我才不管誰是分會長,只要能帶動我們公司發展就行。”
“說得也是,誰做不是做呢,他石鯤做不好,還有下個能人。”
議論聲還在繼續,這並不影響石鯤愉悅的心情,他握緊話筒,清了清嗓子,微笑說道,“所以今後啊,我石某人就要靠諸位鼎力相助……”
他話還沒說完,宴會大廳穹頂的水晶吊燈,突然發出嘭的一聲巨響。
鋒利破碎的晶片,四分五裂,宛如盛開的蓮花,飛射扎爆宴會其他燈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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