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平野這兩天病情不見好轉,反反覆複,高燒不退,吃了就吐,身體極為虛弱,不要說走,連下地都不行。
然而,袁君雅最害怕的事情還是來了,一個蠻橫的男人帶著人,闖進了他們暫時寄住的村民屋子。
他看到屋裡正在和管家商量事情的袁君雅,凶悍的眼睛瞬間一亮,露出貪婪好色的笑容,“你就是這兩天進村的外鄉女人?長得果然和狗蛋子說的一樣漂亮!”
“你是誰?何故闖進屋裡來?”袁君雅早已不是當初不諳世事的千金小姐,經歷多番波折,知曉了混亂時代的一些險惡,隨即不動聲色皺眉問道。
“我?嘿嘿!你居然不知道我是誰?”那男子仰著脖子大笑,露出發黃的牙齒和油光錚亮的下巴,看起來醜陋惡心極了。
“狗蛋子,你告訴她,我是誰!”
“嘿,這是我們古靈村村長的兒子——王大霸,只要姑娘你肯嫁給他,保準您勒,吃香的喝辣的。”
“要是我不願呢?!”
“呵,姑娘你要是不願意,我敢斷定你和你那個病秧子哥哥走不出我們村子。”狗蛋子還在陰陽怪氣喊話。
“你們……”袁君雅氣急問道,“你們還有沒有王法了?”
“王法?山高皇帝遠的,外面又在打戰,誰會管我們?!哈哈哈,誰會管?”
狗蛋子說著說著,豎起大拇指指了指身後的王大霸,“我們霸爺就王法,就是皇帝。”
“哼,我看這個才是王法!”不知何時摸進內屋,突然又出現的管家老吳,拿著一把手槍,指向了最高大的王大霸。
古靈村惡霸的第一次明搶,以失敗告終。
袁君雅不得不和老吳,商量之後的事情。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把裡面說話的兩人嚇了一大跳。
“誰?”管家老吳警惕問道。
“是我,楊田,這是你們今天的晚飯,”主人家楊田推開門,將晚飯端了進來,壓低聲音說,“袁小姐,你們吃完這頓飯,趁著夜色不深,就趕緊走吧,王大霸那群人明天恐怕還會來找你們麻煩。”
“謝謝,我們會考慮的。”袁君雅接過飯菜,連忙道謝。
“害,不用謝,不用謝,你給了我們不少錢呢,”楊田摸了摸後腦杓,笑得有些憨傻,“這些都是我們應該做的。”
楊田退出屋子,留下二人繼續談話。
“吳叔,我們必須還要留幾天,哥病得太重了,如果不能好好休息,恐怕……”袁君雅給床上的袁平野掖了掖被角,面露擔憂之色。
管家老吳老淚潸然,歎氣道,“哎,我們手裡有槍,應該還能等幾天,只希望老爺夫人在天有靈,能保佑少爺平安熬過這次。”
兩人做好決定,開始動手吃飯。可飯還沒吃到一半,眼前便陣陣發昏,暈了過去。
等袁君雅再次醒來,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大紅色的喜床上,身上緊綁繩索,頭頂掛有紅豔豔,繡著靚麗花朵的床罩。
耳邊傳來嘈雜的慶賀聲,酒碗碰撞聲,和呼喊聲。
“滿上滿上!今夜老子大喜,一定要喝個痛快!”
“是是是!必須給霸爺您滿上!”
“嘿,霸爺您喝痛快了,可不能喝醉喏,裡面新娘子還等您,嗯~疼呢……”
這句調侃,果然引起了賓客們的哄然大笑。
新房裡的袁君雅聽得又急又氣,瘋狂掙扎,卻只能像條上了岸,即將渴死的美人魚般,無力扭動。
好在新房裡只有她一人,乾脆一點點一點點調整姿勢,盡量不發出大聲響,廢了許多力氣,才將下半身落到地上,重新站了起來。
酒過幾巡,夜色濃重,外面的賓客越來越少。
袁君雅靠著房間中找到的尖銳物品,即將擺脫束縛。
門嘭得打開,凶悍高大的王大霸從外邊進來,站在門口,沐浴在月光下,難掩一身酒氣。
“你怎麽下來了!”王大霸看到袁君雅靠坐在喜床上,頓時驚怒交加,意識到不對勁。
袁君雅終於割開捆綁繩索,一雙沾滿鮮血的修長手掌,握緊不知哪裡弄來的碎瓷片,橫在脖頸上,滿目清冽與決絕,“畜生!放我離開,否則我與你魚死網破!”
“小美人,別生氣,別生氣,擔心傷到自己,”王大霸的酒瞬間醒了一大半,連忙放軟聲音,笑眯眯哄道,“今晚可是咱們洞房花燭夜呢,別壞了吉祥。”
說著,他忍不住朝前走了一步。
“站住!你要是再往前,我就死給你看!”
袁君雅握緊手中的碎瓷片,毫不猶豫刺進自己脖頸,腥紅溫熱的血液霎時流了出來。
“哼,敬酒不吃吃罰酒,給你幾分臉面,還真以為老子怕你了,”王大霸不怒發笑,面色越發猙獰,“你要是敢死,你那病秧子哥哥和老管家,也絕對死定了!”
“你敢!”袁君雅遲疑了,她可以死,但哥哥和吳叔不能死。
王大霸一看威脅有效,連忙大步走進屋內,嚇得袁君雅的碎瓷片再扎進傷口幾分,鮮血完完全全染紅她的脖子,甚至浸透了衣襟。
“嘭!”
突然,外面一聲槍響,打破了這緊張的局勢。
一道筆挺的身影,站在王大霸的院門口,堵住零星幾個即將離場的客人。
聲音虛弱卻堅決,“你要是敢動我妹妹,我今天就算把命交代在這裡,也要你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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