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歆捏住紙頁的力道越來越重，直至把紙頁都捏出皺褶來才松開：“是莫甘斯吩咐的。”

　　“他讓江一凡去，除了是搗亂之外，也想試探我。”

　　秦歆知道莫甘斯不信任自己，否則也不會派那個人進入自己的研究所。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被他監視著，如果沒有猜錯，莫甘斯應該知道自己和洛晨夜見過面。

　　如果洛晨夜在這個時候得到任何幫助，她和洛晨夜都會有麻煩。

　　“那現在怎麽辦？”

　　程丁不敢多說洛晨夜受傷的情況，可是那一腳下去，隔著屏幕都覺得疼。

　　“不能怎麽樣，至少現在什麽都不能做。”

　　如果真的做了什麽，那莫甘斯對自己的懷疑就會加深。有時候秦歆會反省自己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錯，為什麽會讓莫甘斯懷疑。

　　可秦歆很快就明白，其實莫甘斯從來都沒有信任過自己。

　　從他收養自己開始，便是如此。

　　秦歆沒有問程丁關於洛晨夜的傷勢，她知道江一凡的拳腳有多重，怎麽都會遭點罪。

　　“還有什麽事嗎？”

　　“沒有了。”

　　程丁能察覺到秦歆的心情不好，也沒有再多說了。兩人掛了電話後，秦歆靠在椅背上，重重地歎了一口氣。

　　她看向窗外，這個位置剛好可以看到遠處的下民公寓。

　　一定很疼吧？

　　秦歆緊緊咬著唇，可很快就冷靜下來。她打開通訊器的光幕，猶豫了幾番後，還是給洛晨夜發了一條信息。

　　在公寓裡，菜菜子收拾著行李，嘴裡說著不舍的話，可洛晨夜知道她恨不得馬上跟自己的男友雙宿雙飛。

　　“我走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嗯。”

　　洛晨夜的回應依舊是淡淡的，有時候她懶得給太多的回應，或許她明白，菜菜子於自己來說，只是一個生命的過客。洛晨夜認為菜菜子不適合活在末世，她依賴性太強了，如果有一日她的男朋友拋棄她，可能她就活不成了。

　　菜菜子在她的生活裡留不下痕跡，對她也無法造成任何影響，菜菜子的死活與自己又有什麽關系呢？

　　通訊器閃了閃，是‘荒漠玫瑰’發來的信息，她沒有馬上查看，而是等菜菜子離開了之後，她才打開光幕。

　　秦歆：【小不忍則亂大謀。】

　　這是舊世界的話，洛晨夜看著這句話思考了很久，想明白了很多東西。

　　秦歆她在看著自己，但是她現在不能幫自己。

　　洛晨夜能理解，因為江一凡的出現一定是莫甘斯授意的，如果秦歆幫了自己，那麽一定會讓莫甘斯不滿，讓雙方都陷入麻煩之中。

　　小不忍則亂大謀。

　　她明白的，大家都蟄伏著，等待反撲的一天，如果不能一擊必中，那麽就必須忍。

　　洛晨夜：【嗯，我明白的。】

　　或許這就是秦歆說的，她喜歡跟聰明人打交道。

　　僅僅只是一句話，兩個人就像心有靈犀一樣，把局勢都理清了。兩人沒有再說話，而洛晨夜則是看向窗外，遠處是研究所。

　　那裡依舊燈火通明，那個人應該還在工作吧？

　　**

　　三天后，洛晨夜迎來了人生的裡程碑，她將第一次飛行。

　　雖然洛晨夜沒有鋪張，可下民的第一次飛行還是引來了不少人圍觀。麗塔在戰機內朝著劉穆揮手，看起來十分興奮，而洛晨夜則在上機之前，看了周圍的人們一眼。

　　他們的眼中有希望，有羨慕，也有嫉妒。

　　他們有情緒，證明他們還活著。

　　D60裝甲車從後機艙駛了進去，洛晨夜上去後關上了機艙的門，‘末日逃逸’要起飛了。

　　轟——！

　　發動機啟動，動力裝置啟動，渦輪引擎也隨之啟動，機身緩緩升起。

　　劉穆看著眼前緩緩飛起的飛行戰機，忍不住朝著飛行戰機敬禮。這是對飛行和冒險者的敬意，此一去，誰知道能不能活著回來。

　　他們理應獲得最高的尊重。

　　‘末日逃逸’成功起飛，然後在灰蒙蒙的天空中緩緩前行。

　　新的冒險，啟航了。

　　“嗚呼——”

　　麗塔舉起雙手，渾身上下都寫著對成功飛行的興奮。一旁的洛晨夜也高興，可她沒說話，而是像個好奇寶寶一樣看著檢測儀，這是在末日的天空中飛行最重要的一環。

　　核爆之後，沙塵滿布，塵灰彌漫了本來蔚藍的天空，遮蔽了視線，對飛行來說有一定的難度，因此檢測儀非常重要。檢測儀能夠在飛行員看不清周圍情況的時候，作出最明確的檢測效果，若附近有飛行戰機，那麽飛行員可改變航道，以免發生碰撞。

　　麗塔摸著手上的操作設備，如獲至寶般：“成功了誒！”

　　不止成功，飛行的操作猶如一個經驗老到的飛行員，洛晨夜對此還是十分驚訝的。

　　“嗯，這也是你第一次去神棄之地吧？”

　　麗塔一直都在飛行軍部修零件，好像沒有聽說她去過神棄之地。

　　“嗯嗯！是的！”

　　麗塔對這一次的冒險感到十分緊張和興奮，還轉頭看向戴維斯和李達：“一會兒我們要去哪裡啊？”

　　李達拿出自己的平板，鎖定了一個地點，他指著那個地點道：“這裡，我們研究了幾天，這裡資源不少，地點比較偏僻，異種也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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