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巍坐進車裡，雙手摸著方向盤頗為激動，這輛車…歸他了？

　　是，歸他了。

　　江巍笑著將車開出酒店，第一個路口拐彎，笑容僵在臉上。

　　路邊停著一輛黑色奔馳車，卞凌靠在車邊看著他。

　　江巍的喜悅瞬間消失殆盡被恐懼佔領。

　　卞凌打開他副駕駛車門坐了進來，“可急著上班？”

　　其實並不急，梁總已經跟程總打過電話說了，他稍微去晚點也沒關系，但此刻他不想跟卞凌說他不急，他甚至不敢跟卞凌說話。

　　“急著上班你就往公司開，”卞凌扣上安全帶，“走吧。”

　　江巍踩下油門，明顯感覺到自己手心冒了汗。

　　“還是第一次坐你開的車，”卞凌說，“技術還可以啊，還以為你拿了駕照就沒開過。”

　　卞凌說著很正常的話，語氣聽起來也很正常，江巍有點搞不清楚她的意思。

　　“之前跟高律師出門辦事我給他開過車。”江巍回答她。

　　“哦。”卞凌點點頭，沒有繼續再說話。

　　真的就一句話都沒再說，江巍好幾次忍不住偏過頭看她，每次都被卞凌發現了，“好好開，別分心。”

　　江巍提心吊膽的將車子開進公司地下停車場，熄了火，誰也沒下車。

　　卞凌終於開口，“昨晚怎麽不回我。”

　　“沒看見。”江巍說，他是真的沒看見信息也沒聽見電話聲，在梁總身邊他緊張到腦子繃成一根弦。

　　“什麽時候開始的。”卞凌問。

　　江巍雙手交叉，卞凌肯問他居然還松了口氣，“昨天是第一次。”

　　“第一次？”卞凌歪了歪頭，不是她不肯信，而是覺得沒有這麽巧，第一次就被她發現了，第一次…就將這麽好的車給他開了？

　　“真是第一次。”江巍說，“上月底我突然被程總……就是我們總經理提拔，他讓我和高律共同完成案子，說案子完成後讓我提前轉正，昨天是第一次跟程總一起應酬。”

　　“行，”卞凌信他，“既然這樣，我們分手吧。”

　　江巍握緊了雙手，他沒想到他們的分手是這樣，卞凌是他追了兩年的人，在學校他就喜歡她，但是那會兒的卞凌很忙，忙著學習忙著打工，江巍不忍心去打擾她的生活，直到快畢業了才意識到再不追就真的晚了，他才發起了追求。

　　他喜歡卞凌，但是相處後才發現卞凌跟自己想象中的又很不一樣，很多方面他有時候也並不能認同和接受，可他還是喜歡，從沒有想過分手。

　　在昨天晚上的應酬上，他看出來程須舟是想讓撮合他和梁總，梁總三十多歲，離異女強人，江巍不太明白為啥程須舟在明知他有女朋友的情況下還這麽做，但也不好拒絕boss，酒過三巡後，梁總坐到了他邊上，開始和他勾肩搭背。

　　他想著，既然老板令不可辭，那就順從一次，反正也就這一次，沒有人可以發現，直到昨晚他單獨和梁總在一起時才知道，梁總想的並不是一次就結束，今早給了他車，很明顯就是要和他發展下去。

　　事情被推動著走到了這一步，分手是既定的事實，他挽回不了，以卞凌的性格他們之間不可能再有什麽。

　　江巍心裡又空又莫名地有了一些放松。

　　“我想要說的就是這些，”卞凌解開安全帶，“你上班去吧。”

　　“卞凌。”江巍喊住她。

　　卞凌扭頭看著他。

　　“有些話其實我早就想說了，”江巍眼睛盯著面前的方向盤，“什麽戀愛時間太短不會乾那種事，什麽不夠了解不會住一起，真喜歡一個人不會設定許多的條條框框，喜歡一個人是控制不住地想要和對方在一起，想要親對方抱對方，恨不得二十四小時都黏在一起，跟你戀愛這五個多月，我每天都想見到你，卞凌，你呢？”

　　卞凌說不出話。

　　“你從來都沒有喜歡過我吧。”江巍說。

　　沒有喜歡過嗎？

　　卞凌好像從來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江巍追她的時候恰逢老媽生病，那段時間她一頭忙著畢業、一頭忙著律所的實習，一個人恨不得掰成三份，心力交瘁，江巍給予了她很大的幫助和陪伴。

　　本來沒想著這麽快交男朋友，也正因為這個原因，卞凌默許了江巍的追求，直到去年八月，江巍生日那天對她告白，她覺得江巍人不錯，也陪她走過了那段老媽生病時她的低谷時期，她同意了。

　　既然同意了在一起，卞凌就是想好好地跟江巍在一起的，也從來沒想過自己是不是喜歡江巍。

　　不喜歡嗎？

　　如果不是喜歡，那麽喜歡是什麽樣的。

　　小方開著車來找她，卞凌坐進車，沒看見蕭千亦。

　　“蕭總說今天有拍攝，”小方將車直接開出了普盾的停車場，“不讓你繼續盯著，想讓你去看拍攝。”

　　“什麽拍攝？”

　　“我不太清楚。”

　　卞凌掏出手機想問問蕭千亦，看見了一條銀行短信，今天是發工資的日子，工資準時到帳了。

　　她第一時間打開手機銀行，給一位名叫‘葛念南’的轉過去一千五，在記帳本上自己減去一千五。

　　還剩下十六萬五的債。

　　“你要我看什麽拍攝？”卞凌撥通了蕭千亦的電話。

　　“是顏松知，來給我的品牌拍廣告，”蕭千亦說，“你想不想看看大明星怎麽拍廣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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