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千亦輕輕一笑，“快進去，外邊冷。”

　　卞凌看了眼手表，拎著包抱著資料進了大廈，對著電梯裡的鏡子整理自己的儀容，早上被雪淋濕的衣服已經幹了，多虧了實習生的發箍讓她看上去頭髮整潔不算失態。

　　易律師說的不錯，她是得多注意注意自己的儀容儀表了，律師還是得要看起來專業一些。

　　電梯到了5層，卞凌走出去，看見了蔡女士已經等在電梯外。

　　蔡女士看上去比上個禮拜要滄桑了許多，她看見卞凌勉強給了個微笑，“卞律師。”

　　這是卞凌經常見到的狀態，離婚案拖得久了，想離婚不想離婚的都被折磨。

　　五樓是個小餐廳，蔡女士帶著她坐在窗邊的角落裡，桌子上已經擺了兩份意面，蔡女士說，“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麽，就按上回的點了。”

　　“可以的。”卞凌不挑食，吃什麽都行，她放下包端著杯子喝半杯水。

　　“每回都大中午的讓你跑一趟，”蔡女士歉意笑笑，“辛苦你了。”

　　蔡女士是個普通上班族，找律師談事情也只能擠出她中午的休息時間，卞凌笑笑，“這是我的工作，應該的，現在是什麽情況？”

　　蔡女士歎了口氣，“兒子昨天讓我婆婆偷偷帶回老家了，我下班回去才發現家裡女兒的東西被收拾的乾乾淨淨，我以為我婆婆過來是勸和的…沒想到…”

　　她眼眶有點紅，眨了眨眼，“現在她不接我電話，公公的電話也是，你說他要什麽撫養權…孩子從生下來到現在，他有養過帶過哪怕一天嗎…管要不管養，要了有什麽用。”

　　她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掉，卞凌抽了紙巾遞給她，“起訴吧。”

　　第3章

　　蔡女士整理好在自己的情緒，原本她不打算起訴，起訴耗時間耗心力，她工作忙還要帶孩子，真的是完全沒有了過多的時間。

　　現在孩子不在身邊了，起訴是她唯一的途徑。

　　卞凌整理了大概資料，說，“你和你老公收入差不多，雙方經濟條件一個水平的情況下孩子判給媽媽的可能性會很大，不過我現在懷疑你老公可能也找了律師，把孩子抱走也許是對方提的主意，如果孩子跟爺爺奶奶相處時間久了，法官判斷的時候會往孩子爸那邊增加機率，你現在不能等不能拖。”

　　她打開筆電，“我這就幫你起草訴訟狀，你收集一些你要離婚的證據，最好這兩天就向法院提交訴訟狀和證據。”

　　蔡女士擦了擦鼻涕，伸長脖子，“什麽證據？”

　　“證明你們婚姻破裂的、實在是沒辦法過下去了的、”卞凌手指在鍵盤上打著字，嘴裡說著，“要有效證據，照片、視頻、文字證據、人證等可以看得見聽得見的證據。”

　　蔡女士若有所思點點頭，點開手機開始尋找。

　　訴訟狀卞凌很快就弄完了，她發給蔡女士，說，“訴訟狀你打印出來簽字，帶著你的證據一起提交法院……這樣，我給你發一份委托書，你也簽上字，這樣我就是你的案件代理人，我來替你跑法院。”

　　“好好好。”蔡女士馬上配合，“謝謝你卞律師…你真好。”

　　卞凌笑笑沒說話，首先不說這是她工作該做的，其次她總是見不得女性在婚姻裡受苦，巴不得她們都能得償所願，過上自己想過的生活。

　　蔡女士中午休息時間只有兩個小時，時間很快過去，她不得不去上班，看了眼卞凌因為忙碌沒來得及吃上一口已經冷了的意面，蔡女士很不好意思，“我再幫你點一份吧？”

　　“哦，不用不用，”卞凌眼神還在電腦屏幕上，她說，“我等會就把它吃了，你先去忙。”

　　“它冷了。”蔡女士說。

　　“沒事兒，”卞凌給她個笑容，“不能浪費，你快上去，時間要來不及了。”

　　蔡女士看了眼手機，下午上班打卡還剩兩分鍾，“那我就先走了，有事微信聊。”

　　“嗯嗯好。”卞凌回應道，視線沒有離開電腦，手指飛速地敲著鍵盤，覺著口渴了端起手邊的杯子送到嘴邊。

　　空的。

　　她仰頭，這裡是員工食堂，這個點食堂裡除了在拖地的清潔工就只剩下卞凌。

　　“咕~”肚子適時地叫了一聲。

　　卞凌拿起叉子在意面上戳了戳，面條乾巴成一坨，她好不嫌棄地咬了一口，除了有些涼有些硬還有些乾。

　　狼吞虎咽地吃完了半份面，實在是乾到難以下咽，肚子裡有食物墊底卞凌就不在乎太多了，她合起電腦塞進包裡離開餐廳。

　　點開蕭千亦給她發的地址。

　　禾笙庭。

　　地圖上顯示著挺遠的，而且…距離律所到這兒，也並不順路。

　　也許蕭千亦是辦別的事兒順路給她捎過來的吧。

　　她給蕭千亦發了條她要過去的微信，問她可在家。

　　-我正好在附近，馬上到。

　　卞凌看見這條消息的時候剛走到大廈門口，刺骨的寒風讓她佝僂著脖子，這麽冷的天兒遇見這麽巧的事情是很能讓人愉快的。

　　戴上棉服的帽子，卞凌在大廈門口踱著步。

　　白色的添越往大廈方向開了過來，卞凌一眼記住了它的車牌號，YL619.倒不是什麽很好記的數字，是因為卞凌生日正好6月19，她一下就記住了。

　　車子停在她身邊，蕭千亦降下車窗，對她柔柔一笑，“左邊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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