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客戶住在哪兒呢，改天我們也去那邊約個會看看景，”江巍說，“凌兒，我們半個月沒約會了。”

　　卞凌推開自己的小房間，將電話放在梳妝台上點開免提，笑道，“過幾天聖誕節，那天我抽個空，一起吃飯看個電影。”

　　江巍歎口氣，“聖誕節禮拜一，你確定有時間？”

　　“那就周末平安夜，”卞凌脫掉衣服，“擠一擠總會有的。”

　　那頭沉默了一會會，說，“凌兒，咱兩同居吧，住一起就不會見面這麽困難了。”

　　卞凌想也沒想拒絕了，“我們上班的地方不一樣，住在哪兒都不方便，而且我們…”

　　“我們相處時間還不長，了解還不深，”江巍將她要說的話說了出來，“你就總是這一套…我們同學三年，還不長？”

　　“這是事實，”卞凌翻找著自己的睡衣，“同學和戀愛能一樣？先不跟你說了，我今天淋了雨，先洗澡，洗好了跟你聊。”

　　“行行行，你先洗澡。”江巍掛了電話。

　　卞凌看見手機上幾分鍾去蕭千亦給她回復的消息。

　　-卞律師一般什麽時候有空？

　　-您要是想見面，我隨時安排。

　　回復完她放下手機進了浴室，浴室狹小擁擠，擺放著三個女孩的洗漱用品，衛生間的垃圾桶裡擠滿了垃圾。

　　卞凌皺了皺眉，想衛生間、客廳這種公共區域，當初合租的時候明明說好了三個人輪流打掃，不知道什麽時候演變成卞凌一個人在打掃。

　　她不清理，就是垃圾堆滿屋子，那兩人也不會動。

　　合租的煩惱讓她頭疼，不過跟江巍同居她也是不願意的，一來兩人確實是戀愛時間過少，滿打滿算四個月，這四個月見面次數更是一雙手都能數得過來。

　　二來，大概是卞凌這幾年接觸了各種各樣的離婚案，對於婚姻和男人，她實在是沒有抱有期望，江巍到底是個什麽人她還不知道，像結婚好幾年的，都未必發現自己枕邊人是個什麽人。

　　卞凌並不敢輕易讓自己陷入了兩難境地。

　　澡還沒洗好，卞凌聽見開門聲，其中一位室友回來了，對方經過浴室門伸手對著門敲了敲，“洗快點。”

　　卞凌加快了洗澡的速度，這位室友脾氣火爆，一個不順心就能引起一場爭吵，卞凌要減少這不必要的爭執。

　　洗完了澡衝進房間，出租屋裡沒有暖氣，好在洗完澡不算冷，她隨意將頭髮吹了半乾，捧著電腦進到了被窩裡坐著。

　　手機上有蕭千亦的消息。

　　-明天可行？

　　明天？卞凌看了眼自己的工作安排，上午去法院給蔡女士提交訴訟書，還有兩個案件收尾。

　　-明天下午三點，我去禾笙庭找您？

　　-好。

　　卞凌給老媽和妹妹發了問候消息後撥通了江巍的視頻，將手機立著靠在床上的熊貓娃娃身上。

　　江巍那頭同樣也是坐在電腦前，手機立著放在手邊，兩人各忙各的，江巍今年的考試他沒過，繼續備考四級律師證，卞凌忙著工作。

　　這是他們的戀愛常態，彼此工作忙，見面時間少，間或看一下鏡頭裡的對方。

　　卞凌有時候忙的經常忘了自己開著視頻，她工作認真，很少走神，除非江巍問她什麽，她才會賞賜一眼看看他。

　　江巍盯著視頻裡的卞凌，手機角度放的低，看得見卞凌尖尖的下巴和抿的很緊的嘴唇，以及睡衣領口下若隱若現的鎖骨。

　　卞凌長得很漂亮，是他們法學系前幾名的美人，但是她好像並不清楚自己的漂亮，穿著打扮十分隨意，性格溫和，但其實接觸下來會知道，卞凌是個有主見且骨子裡很執著的人。

　　江巍一隻手撐著臉，說，“寶貝…”

　　卞凌抖了抖身子，看了眼鏡頭，說，“別這麽喊我。”

　　“嘖，”江巍嘖一聲，“你就是我的寶貝，這麽喊你怎麽了？”

　　“不習慣，”卞凌眼神又轉回了電腦上，“正常喊我就行。”

　　“多聽聽就習慣了，”江巍說，“寶貝，寶貝……”

　　“你再喊我就給掛了啊。”卞凌瞪了他一眼。

　　江巍撇了撇嘴，改口，“凌兒，別忙了…聊會兒。”

　　“想聊什麽你說，不耽誤。”卞凌手指在鍵盤上飛快敲著。

　　“馬上十二點了，”江巍拿起手機躺到了床上，“夜已深，我們能不能說說私密話。”

　　“說唄，也沒第三個人。”

　　卞凌盯著電腦屏幕，說出這話的時候完全沒有要停下的意思，江巍微微歎氣，“平安夜那天…我們一起過夜吧。”

　　這話一出卞凌終於有了反應，她扭頭看著手機，眼神裡是有些奇怪，“不是說好了，戀愛一年以內不考慮這些。”

　　“凌兒，我們是成年人，26歲了不是小孩子，”江巍說，“我也是個…正常男人，有一個這麽漂亮的女朋友能看不能碰…我真的，很煎熬呐。”

　　卞凌想了想，說，“既然是說好的事情，就得去遵守，誠信是與人交往重要品性之一，你如果覺得看我很煎熬，也可以選擇不看，以後我們視頻時間可以縮短。”

　　江巍被她說哽住，他分明不是這個意思，被卞凌成功帶偏了重點他還無法反駁。

　　“那今晚視頻就這樣，”卞凌說，“晚安咯。”

　　不等江巍說什麽，卞凌掛斷了視頻，將手機反扣著放下，繼續投入到了工作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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