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一溜煙的跑了，蕭千亦斜睨他的背影，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真是個莽夫，再不捂嚴實點，她可就要撕開了。

　　撕開是遲早的，不過還沒到時候，但是可以逗個樂子。

　　這大過年的，還是得開心些。

　　蕭千亦回房給卞凌開了個視頻，卞凌穿著黑色棉襖，外面套著一個花大褂，戴著口罩。

　　“新年好。”卞凌一雙眼睛笑的彎彎的，“我在打掃衛生呢！”

　　蕭千亦坐在瑜伽球上，說，“那你打掃，我看著。”

　　“你真的要看？挺無趣的。”

　　“要看。”蕭千亦肯定道。

　　“行。”卞凌走回房間，戴上無線耳機，將手機放在陽台的水池上，她手裡拿著抹布擦陽台上的窗戶。

　　蕭千亦也將手機放在小桌子上，後背頂著瑜伽球，後仰抬起左腿保持不動。

　　“做瑜伽呢？”卞凌看了眼屏幕，“你現在在哪個家？”

　　“我自己家，”蕭千亦說，“你們家晚上吃什麽？”

　　卞凌站在椅子上踮著腳擦最上面，“魚，雞肉，再兩道素菜一個湯吧，我聞到香味兒了。”

　　“阿姨在做？”

　　“對，我妹打下手，”卞凌笑了笑，“她不願意打掃衛生，這活兒就到我頭上了。”

　　蕭千亦被她的笑容影響，她頭朝下，視頻裡的卞凌也是倒著的，一雙長腿被花大褂擋住，外形滑稽。

　　“明天開始是不是要去拜年？”蕭千亦問。

　　“我們這邊習俗是初一不拜年，初二才開始，”卞凌說，“初二去外婆家，初三去舅舅家，初四就沒什麽事兒了。”

　　初四…

　　蕭千亦換了個腿，說，“初六幾點的車票。”

　　“下午兩點，在家吃完午飯，到加澍市又正好是吃晚飯的點。”

　　“姐，”有人喊了一聲卞凌，卞凌沒回頭，“怎麽了。”

　　有個系著藍色圍裙的女生走到卞凌身邊，說，“你看眼樓下。”

　　蕭千亦沒看見人，但是認出這是卞凌的妹妹卞瑩。

　　卞凌看了看樓下，“樓下有什麽。”

　　“不是這邊，”卞瑩小聲道，“在房間那邊，他來了。”

　　卞瑩這樣小聲又這麽小心翼翼的，卞凌瞬間知道她說的是誰，她從椅子上下來，“媽不知道吧。”

　　“沒讓她知道，”卞瑩將手機遞給她看，“剛給我發的短信。”

　　-瑩瑩，想不想我？

　　-我在樓下。

　　卞凌皺眉，大過年的真是不得安生。

　　卞凌走到房間裡，趴在窗戶上往下看了眼，樓下花壇邊坐著個穿著黑色衣服的男人。

　　“怎麽辦，”卞瑩說，“他幹嘛今天找過來，煩死了。”

　　“你想不想見他？”卞凌問。

　　卞瑩想也沒想的搖頭，“不想。”

　　“好，我去趕走他，”卞凌說，“你注意著老媽，別讓她往下看。”

　　卞瑩有些遲疑，“你一個人能行嗎？”

　　“你猜他為什麽給你發短信而不給我發？”卞凌對她笑笑。

　　卞瑩想了想，“因為給你發你不會去見他。”

　　“差不多吧，反正我不會給他好臉色，主要還是因為他欺軟怕硬，”卞凌走出房間，“媽，我去超市買個飲料，有沒有什麽要我帶的。”

　　“帶一瓶老抽。”老媽在廚房裡應聲。

　　卞凌摘下花大褂，走到陽台，看見視頻還開著而愣了愣，她戴著耳機，和卞瑩的話怕是全都被蕭千亦聽了去。

　　“別怕，”蕭千亦對她笑了笑，“讓我猜猜…你現在要去見的人，是不是你爸爸？”

　　卞凌其實也不是介意蕭千亦知道什麽，主要還是有些事不是什麽好的回憶，能不提她就不想提。

　　她拿上手機出門，“你怎麽知道。”

　　“你跟我說過，過年的時候只有媽媽和妹妹，沒有提到爸爸，”蕭千亦坐起身，將手機拿在手裡，“剛剛聽你們姐妹倆的聊天就猜到了…你別擔心，我不是想要知道什麽，視頻我先掛，等你完事兒後打給我。”

　　卞凌掛斷了視頻，走下樓，卞偉坐在花壇邊，歪著頭看著單元樓門口，見到卞凌出來他立馬站起了身，“凌凌，瑩瑩呢？”

　　卞凌腳步沒停往外走，卞偉不死心的往單元樓裡看了眼，確定卞瑩沒跟著下來才跟上卞凌，“你也讓瑩瑩下來讓我見一見，我都一年多沒見到你們倆。”

　　等走出家裡那棟樓的視線范圍內，卞凌停下腳步，看著他，舉起兩根手指，“第二次了，今天過年我也不想給大家添麻煩，再有第三次，我直接報警。”

　　卞偉臉色變了變，“你報哪門子的警，我來看看我女兒，你要不願意看我我也沒找你，我找我小女兒，哪個警察還不讓我看女兒了。”

　　“卞瑩已經成年，不是你要來看一下就非得給你看的，她要是不願意你就是強迫，”卞凌語速又快又清晰，“單就這一點我就可以報警，你要還想要別的罪名，我還有很多，你要不要聽？”

　　卞偉被她一句話就堵住了，他這個大女兒從小就不好對付，如今當了律師就更難纏，但他本就不是個講理的人，卞偉哼一聲，“我什麽罪？我除了曾經打過你媽，現在我們早就離了婚，你能拿我怎麽著。”

　　卞凌雙手插兜，早就知道他不見棺材不落淚，淡淡說道，“鄰居陸叔叔家遺失的二十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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