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姐。”
正當大家席地而坐休息時,站位在葉菀佳隔壁的女生突然舉手,“我想跟葉菀佳換位置。”
陳芳芳,動物藥學專業,有幾年的古典舞基礎。
葉菀佳是領跳,換言之,她不想在一旁襯托當綠葉,想站在最中間領跳。
易美溪趕緊過來:“這不行,葉菀佳的入場是設計好的,而且她有基礎,在最中間的位置領跳很合適。”
陳芳芳不服:“我從小學開始學古典舞,我的基礎也很好。而且,我跟葉菀佳一樣瘦,最後的托舉,我也能行。”
易美溪搖頭:“古典舞跟體操區別很大。就拿最後的托舉來說,你除了要保持身體平衡之外,還要控制身體在半空的姿態,保證穩穩落下。”
陳芳芳的自薦沒有收到成效,情緒一度激動,裴蘇葉不想讓事態惡化,於是提議,讓陳芳芳嘗試一下最後的托舉。然則,縱然陳芳芳的體態柔軟,但被托舉到男生肩上時,突然而來的高度讓她怯了下去,落地的動作顯得吃力許多,遠不如葉菀佳輕盈。
於是,她沒能動搖葉菀佳的領跳地位。
當天的插曲沒人多想,隻覺著是一個站慣C位的小姑娘不滿當綠葉,有點小性子。但,一周之後,動醫院一整套動作編排完畢,已經串聯起來排練的時候,易美溪傳來了一個噩耗。
“我們最後那個陣型,被剽竊了。”
彼時,大家排練完半個小時正在休息。葉菀佳去書包裡拿水,便聽到上方的台階,易美溪幾乎崩潰的聲音。
剽竊?
葉菀佳一愣,拿水的動作僵住,貼著牆根蹲下,靜靜地聽對面裴蘇葉的反應。
裴蘇葉是詫異的,一向平淡的語氣出現一絲波動:“怎麽會?會不會看錯了?”
易美溪頹到極點:“最後定格那個陣型,是我自己設計的,隊形的靈感就是花開並蒂,不可能有人跟我想得一模一樣。而且我剛去看了,不光最後的陣型,前面6個8拍的動作,為了呈現花開並蒂的那一串,全都一模一樣,順序都一樣。”
這下,是真真切切坐實了。
葉菀佳的心口跟著一沉,墜進冰冷的井水。
誰剽竊的?難道真的有人這麽無聊,自己學院的不好好排練,專門盯著剽竊別人?
不,不會。
裴蘇葉說過,動醫院的啦啦操成績一直不好,連續好幾年都只能拿三等獎。就算剽竊,也盯著好的院啊,怎麽反而盯上了他們?
嚓!
腦中閃過一記光亮,看向人群中,假裝跟室友講話,同時盯著裴蘇葉二人反應的,上周自薦碰了一鼻子灰的,陳芳芳。
台階上,易美溪也想到了這一點,怒衝衝站了起來:“肯定是陳芳芳,我找她去!”
葉菀佳在台階下的牆根急得跺腳——對!一定要找她!大家努力這麽久,憑什麽把陣型偷給別人!
然而,衝動的二人卻被裴蘇葉拉住。
裴蘇葉急麽?當然。身為整個比賽的負責人,好不容易看到今年有希望衝刺好名次,怎麽可能不急呢?
但,著急,並不能解決問題。
“先等等。”裴蘇葉拉住她,隨後繞到她身前,擋住下面休息的人的視線。
“不一定就是她做的。就算是她,你這樣去質問,沒有證據,她也不會承認。而且,承認了也沒辦法,事情已經發生了。花開並蒂的陣型那麽好,別人已經用了,就不會取消。當務之急,還是想一下怎麽解決。”
易美溪急了:“還能怎麽解決?”
眼淚啪嗒掉了下來,“我設計了兩個通宵,大家一起訓練了半個多月,還有1天就比賽了,還能怎麽辦!”
裴蘇葉從外套口袋裡掏出紙巾遞給她,可在安慰之下,易美溪的眼淚掉得更快。正想著要不要抱她一下,台階下方側面的牆角傳來一個堅決的聲音:
“學姐,我有辦法。”
“嗯?”
易美溪跟裴蘇葉雙雙轉頭,就見那牆根不知什麽時候站了個葉菀佳,兩手抱著水瓶,兩隻眼睛異常堅定。
裴蘇葉的眼眸微微一彎:“你有什麽辦法?”
受了裴蘇葉冷靜的影響,葉菀佳也理智許多:“陣型是確定的,但是動作可以改。最後的托舉,我們可以上難度。原來是他們一前一後地站,我在他們肩上拉一字馬。現在可以我踩到他們肩上,然後向前飛躍空翻。甚至,我們可以疊羅漢,讓托舉我的人踩在別人的大腿上,這樣,視覺效果就會成倍增加。”
裴蘇葉擔心:“這樣會不會不安全?”
葉菀佳不否認:“有一點風險,但是在掌控范圍之內。我以前練體操的時候,比這個危險的多了去了。”
安全可以放心,那時間呢?精力呢?
易美溪也不放心:“可是還剩1天,要是照你說的改,接下來的訓練會很辛苦。”
回答她的,是路燈下燁燁生輝的眸光。
“我不怕辛苦,我只怕訓練了這麽久,付出那麽多努力,最後卻付之東流。”
當時的葉菀佳,一心只有比賽,只有逆風翻盤。從未意識到,那時鬥志充沛眼睛發亮的自己,比夜空那顆北極星還要迷人。
裴蘇葉的眉頭一松,唇畔生花:“好,就照你說的做。”
第20章 啦啦操(二)
校學生會的會長杜彬來視察動醫院的訓練,卻見證了人心晃動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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