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果然惹起了安錦柔關注,安錦柔冷笑中帶著嘲諷:“你怕?”
要說看到裴櫻發的那條害怕的短信,安錦柔或許會相信一點。但當她進入病房,看到裴櫻還有心情給她計時的時候,就知道昨天發生的事情對她的影響不大。
也是,裴家人,什麽事沒遇到過。
或者說,裴櫻心理承受能力太強,獨自消化了。
其實裴櫻這麽淡然還有一部分原因是,幸雪冰沒有得手,且,昨天跟她魚水之歡的是安錦柔。
就這一條,足夠撫平裴櫻所有創傷。
她高興還來不及呢。
“…”裴櫻乾咳一聲,“幸雪冰被我哥抓了,要是幸家人來了……”
話沒說完就被安錦柔打斷:“一直在門口的那些人是警察吧?我想他們不會放陌生人進來。”
她的記憶力還行,有幾個人的臉她昨天在裴桐身邊看到過。
那些人看到有人想要靠近病房,本來都想上前攔著了,但是看到來的人是她,又都裝作什麽事沒發生。
安錦柔很容易就知道這些是裴桐派來保護裴櫻的。
裴櫻毫不在意柔弱被戳破,又說道:“我昨天受了那麽大的刺激,心理薄弱,需要有人開導。”
安錦柔斂了一眼,淡聲:“你看上去能罵十個。”
雖然裴櫻從未跟人有過舌唇戰。
但她只能用這個來形容…裴櫻現在的狀態。
“…”
“…”
“…我知道了,”裴櫻跌坐在床上,雙手揪著被子一角到胸前,我見猶憐般帶著啜泣的音說道,“你不想負責。”
裴櫻順勢拽著被子側身躺下,被子捂著臉,細碎的嗚咽聲從被子裡傳出。
安錦柔:“…”
之前怎麽不知道裴櫻是個戲精。
她有理由懷疑,裴櫻拍戲魔怔了。
本來想不理會直接走的,但……她怕‘你不負責’四個字,成為裴櫻之後找她的借口。
安錦柔上前,掀開被子。
裴櫻微紅的眼眶一點淚都沒有,眼睫毛都沒濕潤。
哭聲是裝的。
見到安錦柔沒有走,裴櫻扯了抹笑,眼尾上挑,“再陪我十分鍾好不好?就當是你遲到的十分鍾。”
安錦柔很平靜地說:“我沒有義務。”
裴櫻撐床支起上半身,仰頭看著安錦柔,“心疼心疼我。”
從這個角度,她看到的是安錦柔完美弧度的下顎。
不過在安錦柔低頭看她時,她又看到了安錦柔漆黑雙瞳裡,決然的沒有一絲施舍的凜冽。
安錦柔說:“昨天發生的事,不過是裴先生請我幫忙的,當時他也說了,可以當作沒有發生,我想你也可以有這種認知。畢竟,我是為了救你。”
“被上的又不是他。”裴櫻說,“他說的不作數。”
安錦柔被裴櫻的語出驚人弄得頓了下,才又出聲:“這也是我的意思。”
“寶寶,說這話你覺得我會聽嗎?”裴櫻嫵媚笑道,“有句古話說的好,生是你人,死做你鬼。雖然陳舊,但也不錯,很適合用於我對你的心意。”
安錦柔沉默幾秒,問道:“不覺得惡心?”
裴櫻起身,跪坐在安錦柔面前,與安錦柔的雙眸持了同一水平線。她眸中含笑,緩緩說:“絲毫沒有。”
兩人四目相對。
安錦柔的眸淡如水,以前的溫柔被冰山的寒峭吞沒。瞳孔微縮下,才能感受到一絲波動。
裴櫻卻還在笑,彎起眸和扯起的嘴角,帶著些前那般的嬌柔和魅惑。不過似乎有什麽不同了。
是她看安錦柔的眼神吧。
從之前不自知的情絲化作了快要滿出來的愛意,雖然笑和之前沒什麽不同,可笑中含著的是對安錦柔無法用言語訴說出的情話。
她們相伴的時間長,好像了解彼此,又好像從沒了解過。
目光流轉間,雙方眼神直勾勾的闖入對方眼中,仿佛下一秒就能讀懂對方心裡想的是什麽。
長時間的對視,兩人的眼神便是武器。誰輸誰贏,就要看是誰先躲開對方的注視。
“……”
“……”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安錦柔在眼睛酸澀的那一秒忽然反應過來,她為什麽要陪裴櫻做這麽幼稚的事情。
誰先躲開了又能怎樣?
說明不了什麽。
她又不心虛。
就在安錦柔眨眼,準備扭過頭的時候,裴櫻放在枕邊的手機響了。
裴櫻卻看都沒看一下,還想保持現在的姿勢。
鈴聲響了三遍。
最後還是安錦柔出聲說:“接吧。”
裴櫻這才轉過頭,去看是誰的電話。
剛一接通,毛璟然問:“你做什麽去了?這麽久才接電話?再不接我都要報警了。”
“沒什麽。”裴櫻問,“找到了嗎?”
毛璟然說:“房間有警察守著,說是不能進去破壞現場。我問了一下,他們說沒有在房間裡發現有什麽戒指,不然就給你送回去了。”
裴櫻默了下,心裡失落閃過:“嗯,知道了。”
掛斷電話,裴櫻視線本能的落在安錦柔身上。
她驀然想到裴桐說的話,試探性地開口:“寶寶,你有見我戒指嗎?”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