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妖尊特麽是個精分吧!
洛寧被碧落一鞭抽中身體,血色從衣衫間漫出,洛寧悶哼一聲,靈力也跟著滯塞了一瞬。
洛寧一手支起劍,啐了口血出去。
結界一出,她便是活生生被碧落打死也沒人發現,莫非真是天要亡她?!
碧落走近,鞭上紅色的靈力像一曼麗朱紅的彼岸,看來她不打算手下留情。
“可笑,祂什麽時候弱成這般模樣了。”碧落嘲道,既嘲了洛寧也嘲了自己。
洛寧強行透支靈力,一口血從口中吐了出來,卻在她強弩之末又生出一股生機來。
洛寧拚盡全力,一劍刺去——
碧落不退反進的結果就是一劍穿心。
碧落緩緩低頭看著自己胸腔中的靈劍,許久未曾體驗過的痛感讓她皺起了眉。
“原來一劍穿心是這般滋味,”碧落笑歎,眼神卻望向了素雲所閉關的府門。
“屬下碧落,恭迎神女蘇醒。”
碧落所隕落的天相是一尾赤練蛇,雨驟然下大,似為這一方霸主低泣。
天相位置正對素雲峰,望著天相趕來的修士只見洛寧雙目赤紅,手中的劍還插在妖尊的心口。
謝微、掌門,還有一眾妖族長老親眼看見洛寧殺了碧落。
秋雨落在洛寧的臉上,洛寧不敢去看謝微現在是何反應。
第19章 素雲
周圍是因震驚而到極致的寂靜。
腳步聲似遠還近,女子白色的衣衫像能掩住一切汙穢的大雪,蓋住了那片血色的朱紅。
謝微伸手輕輕擦淨了洛寧唇畔的血。
洛寧攥住唇邊那雙溫涼的手,澀聲:“我說是她自己往我劍上撞的你信嗎。”
謝微道:“不信。”
這話說出來她自己都不信,可事實大差不差就是這樣,她是困獸之鬥,碧落遊刃有余,最後那一劍差了半層力,她完全可以躲開。
而碧落不退反進。
要是她想自盡,卸了護體靈力找個崖跳下去啊,她又不是賣保險的找她幹嘛,洛寧一張嘴又是一口血嘔出來。
“殺她非我所願。”
洛寧苦笑:“我現在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謝微半抱著把洛寧攬起來,道:“那就不洗了。”
“嗯?”
謝微傾身側擋在洛寧面前,二人成眾,大乘期修士的威壓不刻意壓製時竟如此磅礴迫人。
掌門連同幾個長老都是一陣氣血翻湧。
“謝長老何意?!”站在最前的那位妖族長老指著謝微不可置信道。
蘊清急道:“師妹,你要顧全大局,屆時人族和妖族開戰,生靈塗炭有違天道是大罪過!”
謝微凝眉淡道:“既有我在,怎會生靈塗炭。”
妖族長老氣得後退兩步:“好好好,這麽說謝長老是執意要與我妖族為敵了!”
謝微道:“妖族若是不計較方才之事,也可不為仇敵。”
“那是我族尊主!”
妖族長老見謝微油鹽不進,便把矛頭對準了蘊清:“掌門不該給妖族一個交代嗎!”
一瞬間蘊清頭都大了,苦口婆心朝謝微勸道:
“謝師妹,為了一個弟子致使兩族關系惡化,再說她殺妖尊是你我親眼所見,再回護她也於理有虧啊!”
謝微面無表情,一手放在洛寧的腰間,一手按住了寒虛劍柄,大有誰敢上前一步別怪寒虛不長眼的意思。
“我從未說過自己是講理之人。”
謝微一身泠然正氣,即使無恥也十分高華正氣的無恥。
“她到底是你什麽人你要這樣護著她,”太微掌門蘊清苦問道,
“謝師妹,你可還記得自己是太微中人,是素雲峰的長老啊。”
謝微微不可查地一皺眉,往腰間一扯就把太微的腰牌扯了下來。
“師兄若是說這個,謝微還了便是。”
腰牌乃是太微中人身份象征,謝微此舉無異於和太微恩斷義絕。
蘊清臉上血色褪盡:“師妹難道也不考慮素雲師叔,謝師妹真的就無情冷血到了這般地步!”
謝微淡得看不出情緒:“我與師父之間的事不勞掌門費心。”
蘊清氣結,這個關頭了謝微她甚至還記得改口!
“看謝仙長這的態度,說是夥同這弟子害了我們尊主也未可知!”
“我妖族豈能受此大辱!哪怕今天拚著修為散盡我也要為尊主討個公道!!”
碧落屍骨未寒,謝微就要護著殺人凶手,妖族眾人紛紛拔劍,氣氛頓時劍拔弩張。
謝微既不惱怒也不嘲諷,她知曉妖族的憤怒和同門的失望,可於洛寧一事上她不會有別的選擇。
謝微抽出寒虛,漠道:“諸位請吧。”
一旦謝微出手事情就再無轉圜的余地,謝微將淪為洛寧的共犯,從此正道不容,妖族人人得而誅之。
“謝師妹!”蘊清幾乎是在哀求。
洛寧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輕喚了一聲:“師妹,把我交出去吧。”
謝微的手一僵,看向洛寧眸色深深:“你喚我什麽。”
洛寧無奈輕笑:“你不是早就知道了麽。”
早在進屋給今日之前,也許洛寧準備跑路那日坐在牆頭的一望,也許還要更早,在洛寧不知道的時候。
不知何起,談何以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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