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數摸摸下巴,神情若有所思。這倆人之間的問題,她身為任嬌的經紀人多少還是能揣測點兒,只是現在季清時看上去還有點兒抵觸,她也不知道該怎麽打開這個突破口。
總導演進組,意味著戲要正式開拍,從第二周開始,演員們的特訓時間就很少了,除了生活作息還嚴格按照特警隊的要求來,其他的時間都是要拍戲的。
頭兩天的時候所有演員都覺得自己要精分了,每天的生活作息時間都嚴格遵守特警隊規定,晚上也照樣各自睡在宿舍中,但白天天一亮他們又要成為演員開始投入。
有的人沒有演戲經驗,比如任嬌,她每天都在努力分辨自己是任嬌還是劇裡的角色,搞得自己心理壓力極大,還容易累。
前期跟她對手戲比較多的男主演江毅發現了她的問題,為了帶她入戲,主動找她聊自己的狀態,教她這個時候應該怎麽去處理。
“其實最簡單的方法就是不去處理。”借用特警隊訓練場搭出來的片場裡,江毅搬了個小馬扎坐在任嬌身邊,耐心給她講:“導演提前把咱送進來特訓就是為了讓咱們進入角色。你是個新人所以沒經驗,上周訓練的時候還是以你自己的身份來的。但我們不是,我、許昕,還有經驗更豐富的前輩,我們都是提前代入了角色,上周訓練的時候,我盡量是以劇裡男主的身份來的。”
任嬌很聰明,是個悟性非常高的人,瞬間就理解了江毅的意思。
從現在開始她可以盡量把自己當成角色本身,晚上去宿舍睡覺、早上晨跑、去食堂吃飯之類的,都可以是角色去了,並不是任嬌去了。
有了江毅的指點,任嬌的狀態進入的很快。她這個角色戲份不重,尤其是需要背的長台詞很少,多數時候都是打戲和戰鬥戲,這種時候最重要的就是眼神、表情和肢體方面。
她的入戲讓拍攝更加輕松,但同時卻給她自己帶來了一些不大不小的麻煩。
這麻煩倒不是說她跟江毅走得近引起什麽不必要的猜測和八卦,這裡畢竟是特警隊的訓練基地,不會有粉絲狗仔之類的外人在,不可能輕易傳出這種緋聞。
她的麻煩在於她入戲之後並不能快速從角色中走出來,她畢竟是個新手,沒辦法像江毅許昕他們這些視帝視後一樣說出戲就出戲。作為戲裡的角色,她跟身為狙擊隊隊長的季清時最多算是戰友,她在面對季清時的時候偶爾還保持著角色的狀態,讓季清時覺得冷淡疏離。
晚上下了戲收工,任嬌回到寢室正好撞見季清時出來,她的第一反應不是像正式開機之前那樣蹦蹦跳跳去打招呼,而是突然立正站好用一種下屬對領導的恭敬認認真真打了個招呼。
“季隊,晚上好。”
季清時的眉頭立馬皺了起來,她瞥眼打量任嬌,忍不住沒好氣道:“幹什麽這麽正經?”
任嬌這會兒也反應了過來,有些尷尬地收回手,看上去很窘迫。
“……姐姐,你這麽晚要出去?”
她的態度恢復正常,但依然有點兒緊繃,像是在自己跟自己較勁。
季清時的眉頭越皺越緊,她沒弄明白任嬌又是怎麽了,難不成又要故態複萌?她把最近的事都想了想,也沒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勁,或者什麽東西影響到她了?
兩人在走廊相對站著,結果半天沒人出聲,任嬌的問題問出去了,卻半天沒等到回復。從戲裡的角色脫離出來,季清時沒給她回復就讓她又感到沮喪,再加上最近拍戲確實很疲憊,畢竟不是她所熟悉的領域,雖然她戲份不多,但很多表演方面的事都是要在實踐中親身去體會學習的,這讓她的神經一直繃得很緊,半點兒不能放松。
眼見著她露出委屈的神情,季清時回過神來,終於開口:“要去市裡一趟,有個任務。”
任嬌倏然抬頭,剛才委屈的表情一掃而空,換上關切:“會危險嗎?”
這才更像是她熟悉的那個姑娘,季清時心情好轉,搖頭說:“不危險,放心。”
濱城才剛結束了一個大案,整個城市都格外安靜。季清時這次去市裡並非是要出現場,而是跟著省廳的安排去保護幾個省裡的領導。
這種重要的安全部署也是特警隊需要參與的,她這會兒沒時間跟任嬌詳細說,便隻強調不會有危險,明天早上就會回來。
她都這樣說了,任嬌自然是信。而且不僅信,聰明的她還隱約品嘗出了季清時話語和語氣中隱藏著沒說出口的意味,有些像是在報備。
任嬌在這瞬間感到心潮澎湃,沒忍住衝上去抱住了季清時,嚇得那人往後退了一步。
“做什麽?”
雖然說是退了,但也沒有推開突然抱住她的人,任嬌嘴角露出得逞的笑,她的縱容給了任嬌莫大的勇氣,仰頭看著眼前人:“姐姐,我好喜歡你。”
季清時整個心跳都狂飆了起來,印象中這是任嬌第一次直白地對她說出“喜歡”。她的語氣說不上多認真,但眼神無比真摯,季清時能從她的眼睛裡看出珍視和愛慕,這眼神騙不了人,無法作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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