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數臉上笑容不變,絲毫不見氣惱,只是輕聲說:“不對吧張董,今天這事兒最開始的起因不就是令郎嗎?如果他不對我們家藝人動手動腳的話,我們的人也不會‘正當防衛’啊。”
“什麽正當防衛?!”張夫人臉都氣白了,尖銳的嗓音在走廊裡喊起來:“我兒子被打了,那丫頭什麽事兒都沒有!結果說她們是正當防衛?!再說了,說我兒子動手動腳,我看就是這小賤蹄子主動勾引!”
這話一出口,在場其他人臉色都變得更難看。品牌方的女高層目光比剛才更冷了些,S團幾個小姑娘氣得直咬牙,任嬌白著張小臉站在那。
這位張夫人真的很蠢,自己是個女人,就因為生了個兒子就完全背棄自己的性別,全然不顧在這宴會場裡還有多少女人在看著聽著。
還沒等岑數接話,季清時已經邁步上前:“我警告你最好嘴裡放乾淨點兒,否則我不介意讓你跟你兒子一個德行。”
她放了狠話,任嬌下意識拉住她的手,卻感覺她手心都是冷的,渾身都在顫抖。
季清時是氣狠了,已經完全喪失了應該有的理智。她這樣放狠話的威脅起不到任何作用,只會讓雙方的矛盾加深,她本來不見得不懂這個道理,但她已經顧不上去思考。她本就不是多玲瓏八面的人,她心思淺,任嬌現在已然是她的底線,底線被觸動使她完全喪失思考的能力。
“好啊!你還威脅我!”張夫人囂張道:“來啊報警!我看看警察到底是怎麽處理!”
張董比他妻子要理智很多,他一把拽住發瘋的妻子,瞪她:“你有完沒完?少說兩句!”
現在這情景,這麽多雙眼睛看著,真要報警自己家也討不到好。
季清時拿著手機:“我的意思也是報警,不如我來?”
張董那邊沒來得及說話,岑數倒是攔了季清時一下:“先等等季小姐。”
她製止住季清時,又上前靠近張董,用很小的聲音說:“我勸張董最好還是退一步……”
張董還沒來得及生氣,就聽見岑數小聲道:“季警官本身就是在執行任務,遇到令公子借酒對她的朋友動手動腳,肯定是會生氣的……”
季警官?!
張董臉上表情風雲變幻,下意識看了眼眼前站著的高個子女人。季清時178的身高像棵挺拔的松樹一樣,她比在場的很多男的都高,常年特警隊的訓練在氣勢上更是壓了腦滿腸肥的張董好幾頭。
“這……”張董心裡開始嘀咕,這女的是個警察?
商人最重視的是利益,其次才是所謂的面子,今天這事兒他不依不饒的原因是為了面子,但如果和利益衝突的話,面子反而就不算什麽。
如果對面是個明星,或者是個隨便什麽的普通人,他今天是絕不可能退這一步的。
但如果是個警察……普通小警察他還能挺直腰杆,但如果對方有警銜在身……
張董猶豫的時候目光幾次變幻,岑數太清楚這種人的心理了,於是壓低嗓音又補充了句:“季副隊是個重情義的人,令公子和她朋友起了衝突,她肯定是生氣。”
副隊!
這一聽就是有警銜,張董眼底的猶豫更重。
其實話說到這個份兒上,聰明人都知道該怎麽做了,女高層雖然沒聽見岑數說了什麽,但看張董表情的變化,知道他今天八成踢到了鐵板,肯定要退讓了。
畢竟是在自家組織的聚會上,高層在這會兒適時站出來調解氣氛。
有了和事老,張董拽著自己老婆給她使眼色,順著坡就下驢,不再繼續提,隻叮囑秘書把兒子帶走:“看好了他,讓他別再出來給我闖禍!”
要麽說這些商人沒有傻子,就這麽一句話,沒有明著道歉,但也算是接了自己兒子闖禍這口鍋。
季清時氣還沒消,但也聽得出他的意思,雖然她想要一個親口的道歉,但不僅任嬌捏了捏她的手心,就連岑數都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
品牌方的人都已經站出來調解,今天這場聚會畢竟是人家主辦,任嬌她們才剛成了人家的品牌大使,合作關系建立初期,別的不說還是要給品牌方足夠的面子。
季清時就算再氣性上頭也懂見好就收,她握著任嬌的手往後退了半步,算是給了一個回答。
品牌方高層見狀笑著打了兩句哈哈,“好了好了,都是一場朋友間的誤會,大家回去繼續吧,吃好喝好!”
等張董一家走了,她臉上的笑又淡了幾分,轉頭對身邊的特助說:“跟張家的合作應該快到期了吧?”
“是的。”
“到期就不續了。”
特助頷首:“我明白了。”
眾人散去,季清時和任嬌還站在原地,沒人先動。
岑數打量了她們兩眼,伸手招呼其他六個成員先走,然後低聲叮囑:“這有監控,注意點兒。”
叮囑完,她便不再停留,跟著六個成員走了。
走廊裡瞬間安靜下來,只剩她們兩人。
剛才岑數叮囑的話季清時聽了進去,她手上用力握著任嬌的手,拉著她進了洗手間。
確定過洗手間裡沒有其他人,季清時看著任嬌,見她始終低著頭不說話,心裡的火氣又開始往外冒:“剛才為什麽要道歉?如果我不攔著你,你肯定就要跟那家子無賴道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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