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鄰居間總是湊一起聊八卦,如果八卦對象本身就是鄰居的話那就更有意思了。這些人男女老少都有,有事沒事就嚼舌根,更無語的是還讓當事人聽見了。
任秀嫻當時就發作了,跟這些人大吵一架。
嚼舌根的鄰居惱羞成怒,把網上那些造謠的言論當著任秀嫻的面諷刺她,還擺出一副好心人規勸的嘴臉,讓她趁現在好好管管她的女兒,別繼續走歪路。
任秀嫻那段時間情緒很不好,她身體差,女兒進了娛樂圈工作她自然也會關注,而網上那些消息她當然也看到了。但是身為母親,她太了解自己的女兒不會做那些事,也清楚女兒執著於蟄伏在天頂娛樂是為了什麽。
她的身體和情緒都在瀕臨崩潰的邊緣,那段時間被網上對女兒的造謠和身邊這些聲音左右著情緒,這才間接導致了她的車禍。
只要想到母親的車禍,和她那段時間的狀態,任嬌就漸漸恢復了理智。
她從進這個圈子開始,就是抱著豁出自己也要搜集盛頂哲犯罪證據的決心。那時候她顧不上,也不在乎自己在網上的名聲,直到她媽媽車禍之後。
任秀嫻的車禍給她造成的打擊非常大,雖然她表面看起來很堅強,沒有受到多大影響,但實際上內心因為這件事倍感煎熬。
有了任秀嫻的先例,任嬌不敢讓季清時深入自己的生活。母親已經間接因為自己受到傷害,哪怕車禍是肇事司機的責任,可任嬌心裡給自己上了一道枷鎖,她把一切的根源歸結到自己身上。
她不願母親的事重演,只要想到一旦跟自己扯上關系,季清時保不齊也會被人從背後指指點點,說她跟一身髒水的愛豆有什麽牽扯……
季清時那麽好的人,無論如何都不可以出現這種事,她那身乾淨神聖的警服不該染上一絲一毫的塵埃。
任嬌就這麽縮在沙發上,陷入無盡的自我厭棄和懷疑中,直到門鈴響起。
在聽到門鈴的瞬間,任嬌第一反應是季清時回來了,她猛地從沙發上跳下來,來不及穿拖鞋就跑過去開門。
“你怎麽回事?電話不接信息不回,我來你家也不說重置一下臨時密碼……”
門才開岑數就開始念叨,結果後知後覺發現不太對勁:“你怎麽了?天都黑了也不開燈?”
岑數按下玄關的燈,明亮的光晃了晃任嬌的眼。
岑數打量她幾眼,見她穿著睡裙光著腳,頭髮亂糟糟的,一整個失魂落魄的表現。
“發生什麽事了?”岑數下意識環視房間,敏銳地察覺到這家裡此刻好像少了一個人,“季警官呢?”
聽見她問季清時,任嬌幾乎毫無預兆紅了眼睛,那些因失去帶來的痛苦在見著岑數時爆發了出來。她心裡的壓抑沒有人可以訴說,她喜歡季清時,也確定了季清時喜歡她,可她也在同一天失去了季清時。
看她流下的眼淚,岑數瞬間慌了神:“怎麽了這是?”
她手忙腳亂幫任嬌擦眼淚,拉著她坐到沙發上:“發生什麽事了?誰欺負你了?季警官惹你了?”
任嬌的眼淚越流越多,她不停搖頭,抽抽噎噎說:“沒、沒有……是我、是我不好。”
她越這麽說,岑數心裡對季清時欺負她這事兒越肯定。
當了這麽多年經紀人,岑數的眼力非常強,她前段時間就察覺到任嬌對季清時揣著別樣的心思,只是她沒有點破。今天看見任嬌哭的這麽傷心,季清時又不在,第一直覺就是季清時拒絕了她們家嬌嬌。
雖然身為經紀人,岑數並不讚同目前還是人氣愛豆的任嬌談戀愛,她察覺這事兒之後暫時選擇按兵不動,但不代表她想看見季清時拒絕任嬌。
說白了還是她太護犢子了,心裡又不讚成任嬌談戀愛,但又看不得季清時拒絕她,畢竟任嬌可是她帶的崽,不能被人欺負。
要說起來她這心理還怪矛盾的。
岑數大歎一聲,看自家崽哭得這麽慘,肯定是被傷了心了。她現在心裡對季清時的不滿瞬間達到閾值,忍不住氣道:“你不用替她說好話,她怎麽欺負你了,你告訴姐,姐肯定不能饒了她!警察怎麽了,警察也不能讓你這麽傷心!”
任嬌吸溜著鼻子,從岑數的話裡琢磨過味兒來,“岑姐……你是不是誤會什麽了?”
“哼。我誤會?你姐我這雙眼睛還沒瞎。就你看她那個眼神,我一眼就看出來了!”
任嬌眨巴著眼睛,都忘了繼續哭了。良久,她打了哭嗝,然後有點兒心虛地低聲說:“對不起姐,我好像犯了個錯誤。”
這是她面對自己的經紀人後知後覺才反應過來的,她是愛豆,愛豆有個不成文的規定,是不能談戀愛的。她之前一直糾結的都是自己配不配得上季清時,卻完全忽略了自己的職業。
說起來也挺沒職業素養的。
岑數氣呼呼的:“你錯哪兒了?”
任嬌頭更低了:“我、我喜歡上了一個人……”
聽她說得這麽小心翼翼,岑數氣不打一處來:“然後呢?你剛才哭什麽?她拒絕你?傷你心了?還是怎麽欺負你了?”
“啊?”任嬌有點兒懵,抬頭看著岑數的眼神又無辜又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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