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有。”季清時搖頭,“傷口已經不疼。”
任嬌不信:“你別忽悠我,剛你都發抖了。”
季清時:“真不疼,你換的藥,我有表現出疼麽?”
任嬌一想也是,昨晚換藥的時候季清時表現很自然,傷口她也看過,確實已經開始愈合。
“那你抖什麽?”
“……”季清時抿唇,硬著頭皮說:“你手有點兒涼。”
任嬌懵,低頭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季清時身上穿著的長袖睡衣:“不是,隔著睡衣你還覺得我手涼?我有這麽涼嗎?”
季清時內心窘迫的不行,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趕緊問:“然後呢?我手擺好了,怎麽拉?快教我呀。”
任嬌狐疑地盯著她後腦杓看了眼,沒再問她,又重新握住她的右手,“然後把琴弓這樣搭在琴弦上……”
任嬌右手握住季清時的右手,左手按在季清時左手上,幫她按住琴弦調整琴弓位置。
這姿勢實在是太近了,任嬌身上淡淡的香氣鋪天蓋地襲來,一刻不停衝進季清時的鼻腔,瞬間侵蝕她的神經。
“來,現在拉一下試試。”
“哦哦。”季清時渾身僵硬,拚命維持著清醒,右手突然發力拉動琴弓。
滋嗚——
乾澀低沉的聲音突兀響起,季清時頭皮發麻停下動作,皺著眉尷尬道:“太……太難聽了……”
任嬌忍笑道:“很正常,誰第一次拉琴都會這樣,來再試試。”
季清時受到任嬌的鼓勵,充滿信心地又拉了一遍,結果毫無意外還是同樣難聽的鋸木頭聲。
季清時耷拉著肩膀:“我這木頭鋸還是生鏽的破鋸子。”
任嬌憋不住輕笑出聲,立馬收獲季清時怨念的眼神。
“要不我帶著你試試。”
“怎麽帶?”
“就這樣……”
說著,任嬌再次俯身貼上來,重新握住季清時的雙手。
距離再次變得極近,季清時剛剛松懈下來的肌肉再次繃緊,整個人直挺挺坐在那,像個零件軸承都生鏽了的木偶。
任嬌當然察覺到了季清時的緊繃,笑道:“你放松點兒,這樣太緊張了,動作僵硬容易用力過猛,力氣掌握不好拉琴的聲音肯定不好聽的。”
“嗯嗯,我知道。”季清時努力讓自己放松一點,再放松一點,她幾乎屏住呼吸才能忽略掉任嬌身上散發出的氣息,讓自己稍微專注在拉大提琴這件事上。
任嬌握著季清時的手腕,一邊調整她的姿勢,一邊帶著她拉出一個音節。
在任嬌耐心的帶領下,季清時終於拉出一個像樣的音,不再像鋸木頭那麽難聽刺耳。
隨著成功的音節越來越多,季清時慢慢放松了下來,任嬌身上乾淨清爽的氣息不再是干擾她的因素,反而成了一種鎮靜劑般的存在,仿佛沐浴在這樣的氣息中就能讓她整顆心都平靜下來。
在任嬌的牽引下,季清時終於完整的拉出一小段旋律。任嬌始終握著她的手腕,帶著她演奏出醇厚優雅的音樂,季清時在這一刻產生了一種錯覺,整顆心充盈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滿足感。
停下後,任嬌給她鼓掌:“好厲害好厲害,季警官好厲害!”
剛才一直包裹著自己的氣息遠離,季清時放下琴弓的同時呼出一口氣,雙手下意識在衣服上蹭了蹭,出了太多汗了。
“你別誇我了,這明明都是你帶著我才會拉的。”季清時連忙站起身退到一旁,“我還是不搗亂了,聽你練琴吧。”
見她躲什麽猛獸似的退開,任嬌以為她只是真的怕繼續拉琴出糗,便沒再堅持,只是面上故意露出遺憾的表情:“唉,不能再繼續教季警官了,剛才那樣的教學方式我還挺喜歡的~”
任嬌坐在椅子上,仰頭看站在窗邊的季清時,眯眼笑道:“季警官身上好香啊。”
轟——
季清時覺得自己整張臉都燒了起來,手足無措地站在那,震驚地一個音節都發不出來。
任嬌最喜歡看她這副呆樣,臉上笑容越來越大,拿起放在一旁的琴弓,隨手拉起一手曲調悠揚的曲子。
涉及到音樂的時候,任嬌總是能一秒進入狀態,不管前一秒在口嗨什麽,後一秒絕對已經進入了她自己的音樂世界。
季清時在愣了半天才回過神來,她目光注視著專注於音樂中的任嬌,突然覺得心口發脹,似是有某種情緒即將破土而出。她下意識抬手按住胸口,掌心貼著薄薄的睡衣布料感受到了屬於她自己的心跳,一下下敲擊著。
季清時並非傻子,更不是什麽都不懂的一張白紙,相反她在感情方面相對較早成熟,這麽多年一直單身只是因為沒遇到喜歡的人,並不是她沒有感情這根筋。
此刻她因為任嬌所產生的悸動太過明顯,她很清楚自己心跳如此快的原因。
我對她,動心了?
這個想法在腦子裡一閃而過,嚇得季清時連連甩頭。
不行不行!不可能的!絕對不行!
大提琴的聲音戛然而止,任嬌起身快步走到季清時面前,語氣略顯焦急關切:“季警官怎麽了?頭疼嗎?”
季清時猛然回神,看見任嬌就在自己面前,嬌麗的臉上滿是關切。
“我……我沒事。”
任嬌蹙眉看她,甚至伸手輕輕觸碰她的前額:“真的沒事嗎?我看你剛才不停甩頭,是不是頭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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