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嬌照舊把頭埋在枕頭裡,悶聲道:“唔,應該不用,明天就去滬城彩排。彩排的話有流程的,明天主要是排solo舞台,後天是團舞,大後天整體聯排。這麽算的話明天不用吊威亞,能休息一天。”
行吧,休息一天也是休息,起碼讓這傷稍微緩緩。
兩人都沒再說話,安靜擦藥按摩。
任嬌抿著唇,感受季清時溫熱掌心覆在自己腰間的觸感和溫度,這種感覺對她來說真是痛並快樂著。一方面因季清時按揉自己的腰產生一些甜蜜又折磨的感覺,另一方面又十分享受來自心上人的服務。
自己還真是個矛盾的人。
任嬌抓緊枕頭的邊緣,或者說是個卑劣的人,對溫柔的特警小姐懷有不該存在的齷齪心思,瞞著她、不敢讓她知道,借由她的溫柔善心滿足自己不可明說的私心。
又是各懷心事上藥的一晚,只是這次比昨天要安靜許多,沒有那些讓人想入非非的對話,但卻無形中多了些許曖昧的尷尬。
結束後季清時幫任嬌把衣服下擺整理好,叮囑她睡覺的時候老實一點,別翻身壓到側腰。
任嬌抱著枕頭歪腦袋看她,說:“我睡覺可老實了。”
季清時輕笑:“是嗎?一般睡相不好的人從來不會承認自己睡相不好。”
“才不是!”任嬌哼聲反駁,而後壓低聲音嘟囔道:“你又沒跟我睡過,怎麽知道我睡相不好……”
“嗯?什麽?”她聲音太小,季清時沒聽清,詫異地看著她。
“沒什麽。”任嬌翻身在床上躺好,閉眼道:“明天要早起去滬城,睡覺啦,晚安季警官。”
她閉著眼睛說完晚安,結果等了一會兒沒聽見季清時出去,於是睜開一隻眼看過去,就見季清時站在床邊沒動,表情欲言又止。
“?怎麽了?”
季清時略顯局促地張張口,最後什麽都沒說出來,只是淡淡說:“晚安,早點兒睡吧。”
任嬌盯著她退出房間的背影,若有所思。
怎麽回事?她剛才肯定是有什麽話想說吧?為什麽沒說?到底是想說什麽?
饒是任嬌再聰明,也沒辦法通過一個糾結的表情就猜出心上人的心思,她躺床上想了半天,也沒琢磨出季清時到底是想說什麽。
總不可能是想跟我表白。
任嬌自嘲地想,季清時不可能看上她的,人家是榮耀加身的特警隊神槍手,自己只是個一身髒水的小愛豆,差得也太多了。
……
第二天早上,任嬌和季清時一同乘坐團隊的商務車出發去滬城。
任嬌昨晚因為猜季清時的心思有點兒失眠,這會兒正困著,而季清時則是一如既往的神采奕奕。
車子在早高峰的路上晃悠,把任嬌晃得昏昏欲睡,腦袋一歪靠在了季清時肩膀上。
人都是本能想要親近自己喜歡的人,任嬌當然不例外,季清時身上清爽的味道絲絲縷縷鑽入她的鼻腔,讓她本就困乏的頭腦更昏沉,所幸枕著人家的肩膀不動換了。
“季姐姐,讓我靠會兒。”
她還知道在睡著之前說一句,結果沒過腦子,下意識又叫了姐姐。
季清時身體坐得筆直,慢慢調整肩膀的位置讓任嬌靠得更舒服一點兒,整個人因那聲“季姐姐”變得雀躍起來,甚至露出一個呆愣愣的笑。
同車的譚佳佳無意間回頭,正看見季清時臉上來不及收起來的憨笑。
譚佳佳:“?”
嬌嬌家這個親戚傻笑什麽呢?
沒人知道季清時傻笑什麽,季清時自己都沒察覺到,只是因為一個簡單的稱呼,她便能開心一路。
然後等到了高速休息區,任嬌睡醒了,她又從季姐姐變成了季警官。
“季警官,我們到哪兒了?”
“……”
季清時揉揉被枕麻了的胳膊,重新垮起了臉。
“離滬城還有一個小時吧。”
任嬌睡了將近兩個小時,困意消退不少,抬眼便看見季清時表情不對,好像跟昨晚有點兒像,那種明顯就有事兒的欲言又止。
車裡現在就她們倆,司機去衛生間了,同車的譚佳佳帶著兩個小助理出去放風,說是要買奶茶喝。
沒有別人的話倒是方便,任嬌湊到季清時跟前,問:“你怎麽了?不高興嗎?”
季清時默了默,琢磨半天該怎麽說,直接說:我因為你不叫我姐姐不高興?要了她的命了,她才說不出口!
糾結來糾結去,到底還是沒能把話說出口,憋得臉都紅了。
任嬌心裡納悶,到底怎回事?她腦袋快速轉,思考這兩天到底哪裡惹到了這人?應該沒有吧,我什麽也沒做啊,一定要說的話都是她給我上藥,是她摸我,我都沒說什麽呢……
譚佳佳回來之後就感覺後排這倆氣氛不對,一個繃著臉靠窗戶上,另一個撐著下巴看窗外,兩人中間隔了好大的距離。
啥情況?剛不是還靠在一起睡覺嗎?黏黏糊糊的,這是怎了?她們只是出去買個奶茶的功夫,怎就隔了銀河?
譚佳佳眨眨眼,湊過去問任嬌:“怎回事?跟你家季姐姐吵架了?”
季清時眼皮一跳,悄悄豎起耳朵聽著,還調整了姿勢,從靠在窗戶上變成坐直了,離得近點兒能聽更清楚。
任嬌被譚佳佳嚇了一跳,沒想到這人突然叫什麽“季姐姐”,自己確實私底下聊天的時候這麽叫過季清時,但那不是沒當著本人的面嗎……而且什麽“你家”的,哪裡是我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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