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念陪在晏眠身邊,時若風就隔著一段距離,端著餐盤,靜靜看著兩人。
今天也是如此。
許鶴沉吟數秒,道:“你看時若風,像不像個電燈泡。”
喬巧想起數月前,看見晏眠與時若風私下聊天的場景,她後知後覺才意識到,那天二人可能聊的就是黎念。
但就目前的情況看來,效果甚微。
喬巧道:“中央空調不可取啊。”
許鶴用杓子攪著飯,百無聊賴道:“祝樂星是路上被人絆倒了?還沒來——”
說話間,晏眠看見了二人,她猶豫了一下,還是向二人打了個招呼。
許鶴便笑嘻嘻招呼道:“一起呀眠眠——”
黎念道:“她已經和我一起了!”
許鶴道:“你天天和她在一起,她偶爾和我吃個飯怎麽了!眠眠是大家的——”
黎念還要說話,身後卻突然一片嘩然聲。
她側臉看去,時若風就站在離她不遠處,發絲上沾著湯水,後背的衣服已經濕了大半。
在她身前,一個身著高三製服的男生把手裡已經空了的餐盤丟到地上,嗤笑一聲:“看見你就覺得惡心。”
喬巧認出了對方,時頌,時若風的哥哥之一。前段時間剛在某個選秀綜藝裡斷層出道,參演了一個電視劇,以“暖男校草”的形象一炮而紅。
在時嶺的眼中,他就是心尖上的嫡長子。而在時頌眼中,自己也是時家唯一的繼承人,對這些弟弟妹妹格外看不順眼,尤其厭惡時若風。
黎念和許鶴已經在數秒裡直接衝了過去,一個把外套脫了,給時若風裹上,一個開口罵道:“你有病吧?”
對話默契十足,像在先前便排練上萬次。
喬巧想,知道的是在上學,不知道的還以為接頭打架呢。
她看了眼皺眉的晏眠,長歎一口氣,還是站了起來,心內卻在想——
祝樂星怎麽還沒來?
“我說。”喬巧道,“惡心的人怎麽一天到晚說別人惡心呢?你說是吧,時頌。”
時頌認出了她,皺眉道:“時家的事,和你有什麽關系?”
喬巧毫無猶豫,直接拿出手機開始拍視頻:“看看,大少爺是怎麽校園霸凌的。當著這——麽多人的面——”
她還不忘記給圍觀群眾一個鏡頭,時頌眉頭一皺,直接來搶她的手機。
“老師來了——”
一片慌亂中突然有人喊了起來,時頌一怔,喬巧一膝蓋抵在他的腹部,趁著時頌還沒注意,她直接把手機搶了過來,看清他身後的人後,眉梢一挑,後退數步。
一碗湯再次從天而降。
時頌怔然抬頭,祝樂星站在她不遠處,毫不猶豫的向後揮手:“主任!這裡!”
一副好學生發現鬥毆就報告的模樣。
可任誰都能看見,餐盤就在她手邊,是誰剛才潑的湯,顯而易見。
喬巧還沒回神,許鶴又轉頭來問:“你和他打什麽?他有病你也有病?”
喬巧:“你不是早上才說我病得不輕?而且我是在拍證據,不是打架。”
許鶴憤憤道:“是不是你自己知道。你要跳舞的,腿受傷了怎麽辦。”
教導主任已經來了,看見幾人,臉色瞬間變的格外沉重,揮了揮手,叫幾人都去教導處。
喬巧跟在幾人身後,漫不經心道:“斷了正好。”
許鶴沒聽清:“啊?”
“我說。”喬巧說,“時頌有病。”
一路上,祝樂星都在被時頌盯仇人的目光狠狠注視著後腦杓。
祝樂星冷冷回頭一瞥,時頌便又去瞪時若風,還沒到教導處,便開口道:“這是我和我妹妹的事,我們私下就可以解決。”
“怎麽。”喬巧道,“說時若風惡心的時候,怎麽沒見你說她是妹妹?現在打了人就想走?”
時頌怒然道:“什麽叫我打人?喬巧,你不要——”
喬巧卻已經開始往後倒:“不信去醫院檢查吧。視頻也拍好了,看你一副很想讓我上傳曝光你嘴臉的樣子,正好,也給你那些粉絲看看,真金白銀捧出來了個什麽垃圾。”
教導主任忙道:“這個事情我們慢慢說,喬巧同學,你——”
祝樂星道:“時若風都沒說話,你急個什麽?”
看的是時頌,口吻卻像是在指桑罵槐主任,對方臉色難看不少。
祝樂星想起適才系統給她介紹的時頌身份。
他才高三,前段時間卻已經因為參演一部網劇而小火一把,最近正準備趁著東風,越爬越高。網上總有傳言,他是帶資進組那部劇的,原定的男二並不是他。
因為背後有推手,這些傳言很快被刪除,祝樂星卻知道,肯定是時家。
林家說是減免一成還債金額,實際就是給了時家一筆錢。
現在看起來,對方就是用了這筆錢推了一把時頌,畢竟是第一個兒子。用賣女兒的錢養兒子,家道中落了還是要兒子光鮮亮麗,甚至回來學校拍攝,就是為了風光。
祝樂星覺得今天也當真是開了眼了。
教導主任仍舊希望求和,讓各方班主任來一趟,努力不出這個門就把事情解決了。
祝樂星卻絲毫不理他,而是對時頌道:“發星網公開向時若風道歉。”
時頌當即臉色一變:“你當我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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