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樂星在群裡發了一串省略號。

　　-還要去嗎？

　　她問的是宋盈盈與黎念。

　　-當然！

　　黎念難得秒回她在群內的消息，想起對方中午帶著晏眠離開時殺氣騰騰的表情，祝樂星側臉看晏眠，有點好奇：“她和你說什麽了？”

　　晏眠問：“一定要知道嗎？”

　　祝樂星：“不說也不是不可以。”

　　晏眠就點點頭：“那就不說吧。”

　　祝樂星：“……”

　　煙火的地點距離祝家別墅區很近，溝通過後，黎念自告奮勇先與宋盈盈去佔位置，順路吃小攤販，二人則回家吃過晚飯再去。

　　出門前，祝樂星盯著晏眠，猶豫了一下，還是上樓取下了一條新的圍巾。

　　她的衣物都是柳愫安排專人按季節送，光是圍巾便有一箱子，上次的那兩條也是從中拿的。

　　晏眠垂頭看一眼米色圍巾，又去看祝樂星。

　　被她亮閃閃的目光盯著，祝樂星及時打住：“不要說謝謝。”

　　“這是新年新氣象。”祝樂星說。

　　既然距離煙火地不遠，二人便沒再麻煩林司機，而是步行過去。

　　元旦反倒比跨年前一天更熱鬧。

　　街道上燈火通明，處處都是人影。

　　黎念估算錯了時間。從小吃街再走出來時，煙火現場已經擠滿人群。佔位置顯然是不行了，能看個煙火影就是勝利。

　　人潮擁擠，在外，祝樂星並沒有與晏眠主動牽手，余光卻時刻注意著晏眠。

　　眼見她因為人群向後跌了半步，祝樂星立即扭身抓住Omega的手，將對方往自己身邊拉。

　　冬日冷風拂過，二人掌心都格外冰涼，觸碰在一起時卻仿若有熱流湧過。

　　祝樂星盯著晏眠，下意識道：“沒事吧？”

　　晏眠並不在意，反而笑了一下：“我不是雪。”

　　吹一下就化了。

　　碰一下就碎了。

　　祝樂星不自覺用力攥了下她的指節。

　　晏眠不是雪，但在祝樂星眼裡比雪還脆弱。

　　她只能嚴謹道：“接下來跟著我。”

　　晏眠說：“還要找念念嗎？”

　　祝樂星看向周遭的人頭：“……”

　　就算知道黎念在哪裡，她們估計也沒辦法擠過大家順利到達。

　　晏眠沒有介意，站定於原地，猶豫數秒，又向祝樂星這邊靠了靠。

　　祝樂星盯著她越來越近的身影，小聲道：“幹嘛，附近這麽多人。”

　　晏眠卻很理直氣壯：“不是樂星叫我跟著你嗎？”

　　祝樂星想，她說的明明是要走的時候。

　　但看晏眠略帶狡黠的神情，她又覺得這樣也不錯，略略抬起下巴：“也可以吧。”

　　說話間，祝樂星才發現，她們仍舊沒有松開手。

　　就這樣互相握著，直到祝樂星自己的手指都變熱了，晏眠的手心卻還是冰涼一片。

　　Omega卻像已經習慣了，不以為意。祝樂星嚴謹盯了她幾秒，確認對方並不冷後，猶豫著，還是把她的手放到自己的圍巾下。

　　溫熱的體溫隔著一層布料傳遞到手心，晏眠一怔，唇角勾了起來。

　　“樂星。”晏眠說，“不是你自己說的嗎？大庭廣眾——”

　　祝樂星乾脆不回答她，側臉看向人群。晏眠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在祝樂星不注意時，又默默向她磨蹭著移動了幾厘米。

　　煙花秀即將開始，周遭人群不約而同開始倒計時。

　　祝樂星想，又不是跨年，這有什麽值得倒計時的。

　　吵鬧一片裡，祝樂星有些擔心晏眠會不適應，垂眼看對方，少女卻認真盯著人群。

　　人都有從眾心理，不知不覺間也被影響的期待起同一件事。

　　祝樂星轉移回視線，心想。

　　明年也一起和晏眠來這裡看煙火好了。

　　人聲起初格外分散，但在倒計時到十秒時，聲音總算重合一致。

　　“五——”

　　祝樂星感覺到圍巾下，晏眠收回了手。

　　“四——”

　　空懸的右手被牽住了。

　　“三——”

　　十指緊扣，溫熱的指節力氣很緊，仿若要將她鎖在身邊，再也不分開。

　　“二——”

　　祝樂星怔然看她，晏眠卻已經抬起臉。

　　“一。”

　　唇角被很輕的吻了一下，仿若一片羽毛拂過。

　　分明周遭喧囂不已，祝樂星卻感覺整個世界都靜了。

　　她在晏眠溫潤的視線中看見了倒映的煙火。

　　“新年快樂！”

　　周遭爆發出喧嘩，祝樂星看著晏眠，少女卻已經又往前擠了一步，環著她的腰，把臉也埋在她的肩頸。

　　彩光下，祝樂星看著她通紅的耳垂，覺得格外不可思議。

　　“……親是你自己親的。”祝樂星道，“你害羞什麽？”

　　晏眠的聲音悶悶的：“沒有害羞。”

　　附近的人仍樂此不疲於慶賀新年，祝樂星感覺心被懷裡溫熱的身體填滿了，也是這個時候，她才真的覺察到。

　　一年結束了。

　　祝樂星輕聲說：“眠眠，新年快樂。”

　　晏眠抬眼看她，熱忱的心仿若泡在蜜罐。

　　“新年快樂，星星。”

　　晏眠說：“明年也一起來這裡看煙火吧。”

　　*

　　寒風肆虐，榕城溫度再創新低。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