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終究是被她攔了下來。
最後她還是與皇家的人定了親,只是衛景瑜卻被她換成了衛景珂。
她不敢說當初的自己沒有夾帶私貨。
她將這事提出來時,爹什麽也沒說,只是點頭答應。
知女莫若父,她爹大約是知道的,她心儀這人,這情從很年少時便已起。
即便這趟匆匆回京,定也不會加以阻攔的。
衛景珂對此不置可否,“頭一回,師傅便不想你嫁入皇家。”寧可拿兵權換,也不要她嫁。
上輩子的她,算是陰差陽錯撿了便宜。
“可殿下不當皇帝,沈沛也不用同那后宮三千妃子爭寵。是不是皇家,倒也無所謂了。”何況,如今這京中,已沒有誰能再威脅到安定王府,皇家也是同樣。
衛景珂點了點頭,倒也有理。
“靜妃肚子裡的那孩子出生後,我便打算請陛下退位了。”沈沛問,“殿下覺得如何?”
衛景珂:“好。”
“殿下就不懷疑靜妃肚子裡的孩子是不是龍種?”
其實細想起來,這事太值得懷疑了。
靜妃受寵也不過就是這一兩個月的事。
也只有皇帝自己還覺得自己龍精虎猛,當真讓靜妃這麽快就懷上了身子。
“那重要嗎?”衛景珂問。
皇帝對於朱雀來說也不是什麽明君。
誰當這個皇帝,衛景珂不在乎,百姓也不在乎,只要能讓朱雀百姓衣食無憂的,就都是好皇帝。
沈沛自認為,隻一個衛景瑜死了是不夠的。衛家欠了安定王府的,也不只一條命而已。
不過她也不打算直接殺了皇帝。
只是請他退位,失去皇位,失去權利,看他無能掙扎,看他受盡折磨罷了。
看他衛家的江山落入旁人之手,看旁人頂著他兒子的名號坐在那龍椅之上……
就算這樣,想想過去,她仍覺怒不能平。
“但願小家夥會是個明君。”沈沛歎息。
衛景珂見她眉宇間的深沉,從背後身後替她輕輕揉了揉,“不是皇后,卻操著做皇后的心。”
沈沛莞爾,“我讓這朱雀易主,自然要多為百姓考慮考慮。”
她正說著,突然,頭髮被人輕輕動了動。
沈沛抬手,恰好撞上她的。
“別動。”衛景珂說。
“殿下?”
沈沛不敢再動,只是放松了身子,垂下手來。桌上的鏡面裡瞧不見衛景珂的動作。
“在別簪子……桃花簪子。”
沈沛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她在給自己別簪子,頓時有些急了,“你先讓我瞧瞧。”
怎麽要送的桃花簪子直接就給別頭上去了?
她都沒瞧過。
沈沛抬手就要摘,衛景珂卻一把按住她的手,輕咳一聲,“刻得不算好。”
“……好不好那也是我說的算。”
“雕刻……本宮也不善。”若讓她用劍在大石頭上刻點什麽她自然手到擒來。可這簪子太細太小,活兒太精細。
沈沛到底也沒將發簪子抽出來。
只是稍稍舉高了鏡子,能瞧見了它的全貌。
……分明很好看。
款式簡單,羊脂白玉。
簪尖比簪頭細一些,簪子各處都被打磨得很光滑,斷不會戳傷了皮肉。而簪頭就是一朵桃花。
只是那桃花芯處,卻又一絲沁入玉去的粉紅。
隻一抹紅,從玉中暈開,當真像是桃花開了一般。
沈沛輕輕碰了碰,“殿下這手藝,只怕都能去江老板的玉鋪子裡當掛牌師傅了。”
“隻給你做。”
她說話總是直白,讓沈沛招架不住。分明……也不是要聽她說這些情話才故意這麽說的。
沈沛抿抿唇,心中卻難免歡喜,看向她的眼中亦似有流光盈盈,“殿下可知,朱雀送桃花簪子,是何意思?”
衛景珂不以為然,“是何意思?”
沈沛頓住:“……殿下不知是何意思?”
衛景珂仿佛真的不知道,認真地思考起來。
沈沛氣急,“殿下不知道在朱雀送桃花簪子是什麽意思麽?”
“殿下不知道。”
衛景珂想了想說,“但你喊衛姐姐,也許就知道了。”
沈沛臉頰鼓起,“衛!景!珂!”
這人!
當真這麽喜歡逗她嗎!
衛景珂彎下腰,順勢在她唇間奪走一個輕吻,然後回答道:“嗯。”
沈沛愣住。
然後迅速地,面頰染上粉紅,比桌上那胭脂,更要嬌豔幾分。
衛景珂見此讚歎道:“桃花開了。”
沈沛抱住她的腰,順勢埋進她懷中,不讓她看臉,悶著聲說:“春都要過了。”
“你院子裡那株,還開得正豔。”衛景珂任她抱住自己的腰,輕輕摸了摸她的頭,見耳垂發紅,又忍不住上手捏了捏。
沈沛覺著癢,便輕輕啊了一聲。
卻不知,她這輕輕一聲啊,到底是將衛景珂心都給叫軟了。
“你怎麽這樣招人?”衛景珂不禁如此低喃,把玩她耳垂的手指卻沒停下。
沈沛抬起頭,眼角也紅紅的,無辜道:“什麽呀?不是衛姐姐一直在戲弄我嗎?”
……這時候又軟軟地叫衛姐姐了。
衛景珂歎息。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