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會算。”
‘少年’機靈一笑,掐指還想算更多,卻忽地白了臉色。
“怎麽,這桃花有劫?”衛景珂瞥‘他’一眼。
“沒有……只是……不知為何,想算更多,卻算不到了。”‘少年’白著小臉,神情有些詫異,又有些氣餒,“罷了,算不出來了,不收你的錢。”
說完,這‘少年’便蹦蹦跳跳地走了。
衛景珂收回停留在那女扮男裝的少年身上的目光,心中已經有數。
能從她身上演算出一二的人……
無疑是上界天機山的弟子。
與上界其他宗門不同,天機山的弟子能通過演算之術得知預言和天機。
哪怕是上界,也無人敢隨意招惹天機山的弟子。
劍宗與天機山不同,劍宗的弟子是出了名的好戰。而天機山則是出了名的‘深居簡出’,若無要事,連下山都懶得下。
而今日居然會下界這小小的桃花寺裡遇到天機山的人,倒也稀奇。
衛景珂並未想太多,隻轉身看向佛堂。
上完香的沈沛恰好走了出來,與她對視後,便步伐輕快了些,朝她奔來。
“殿下久等了。”
“這個,”沈沛取出一個紅色小符袋,交到她面前,“護身符。”
給她的?
“多謝。”
衛景珂正要接,誰知沈沛卻又一下縮了手,收了回去。
“晚些下山時,沈沛想坐馬車。”沈沛拿著護身符,‘要挾’道。
衛景珂無奈,“可以。”
“那這便送給殿下了。”沈沛輕聲說著,將護身符上的繩子穿過她的腰間,輕輕系上了。
兩人靠的很近,衛景珂低頭就能嗅到沈沛發間的清香。
她抓住沈沛的手指,能感覺到那雙纖細的手輕輕一顫。
“護身符不戴在那裡。”衛景珂從她手中抽走護身符,揣進了胸前的衣襟裡。
沈沛:“……嗯。”
“走吧,吃齋飯。”
“好。”
沈沛跟上她的腳步。
隻覺得手指被握過的那寸肌膚,隱約發燙。
……
桃花寺的另一處禪院裡,有人正在苦口婆心——
“那可是侍郎大人。您去見一面,就當結個善緣了。先生最懂這些緣法,不過是替他算一算姻緣罷了,這怎麽就為難您了呢?”
被喊做先生的人其實是個女人,且她正坐在棋盤前對著那些黑白色的棋子犯難,耳邊聒噪的聲音實在讓她不喜。
“什麽叫算姻緣,與你說了,那是天機,天機不可泄露,懂麽?”
“你你……”
“慧元你啊,年紀都這麽大了,都做了這桃花寺的主持了,怎麽還一點都不通透。”女先生擺了擺手,讓和尚趕緊走。
和尚深吸一口氣,“你真是……罷了。”
和尚見她冥頑不靈,也隻好搖頭離去,嘴裡還嘟囔著,“一個個的大人都想算與那安定王府的姻緣,我這是佛寺,種了桃花也變不成月老廟啊!”
正這時,年紀小小的‘少年’衝了進來,“師傅師傅!我遇著難題了!”
和尚見少年匆匆朝先生跑去,心裡更鬱悶。
難道自己真就沒一點悟性?
連這麽小的孩子,也能成為天機山的弟子……
罷了,罷了啊。
“遇著什麽難題了?”女先生打個呵欠,眉宇溫和地看向自己的小徒弟。
“我方才遇到一個姐姐,試圖演算她的未來,卻是一片白茫茫。”少年……應該說少女,她滿臉憂愁地伸出手,“那白茫茫刺得我的腦袋生疼。連嵌在掌心的術陣都全碎了。”
瞥了徒弟手裡碎裂的術法一眼,女先生一拍徒弟腦袋,“沒死算那位對你仁慈。不該惹的人莫去惹。這下界看似凡人地界,但也臥虎藏龍啊。”
“師傅又說我不懂的話了。”少女歎息,“我只是瞧見那位姐姐的姻緣線連得不穩當,我才想出言提醒提醒嘛。”
原先斷過,複又連上,這是破鏡重圓之勢啊。
“多管閑事。”女先生又回頭看自己的棋局,摸了摸下巴,“不過你這閑事管得,倒也不是一點用沒有。咱們來下界的正事,居然也隱約露出了點苗頭了。”
“師傅的意思是,找著那偷寶的叛徒了?”
“嗯。”
“那咱們這就去抓他!”
“再等等。時機……未到。”
……
而另一頭,衛景瑜也恰好從宮中請完旨出來。
負責宣旨的侍臣隨他一道走到宮門前。
“二殿下,那臣就先拿著聖旨去一趟安定王府了。”
“慢走。”
侍臣拿著聖旨對他微笑,“便在此先恭喜殿下了。得了安定王府的那位,可就等於得了安定王的支持啊。”
衛景瑜面上不置可否,只是笑著點頭。
得了沈沛就等於得了安定王府的兵權?
那可不一定。
但得了沈沛,就等於得了衛景珂的不高興,就等於製衡住了安定王府與衛景珂的聯系,那他可高興得很。
先前他想拉攏睿明王府,故而撮合衛子楠和沈沛。結果是個不爭氣的,還害得母妃也丟了后宮大印。
還好他及時回過神來。
娶沈沛的,也不一定是要衛子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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