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小娃娃脆生生地喊了一聲,也鬧著要回到母親的懷抱。
婦人抱著孩子淚流滿面。
“你啊,要好好謝謝殿下和這位小將軍,險些娃兒就撞上馬蹄了。”
“就是,人出門來,娃兒一定要帶好啊。”
百姓們紛紛勸誡。
“多謝殿下,多謝小將軍!”衣著華貴的夫人抱緊孩子,連連道謝。
沈朔伸手摸摸孩子的腦袋,笑道:“舉手之勞而已。孩子沒事就好。對吧大師姐?”
衛景珂頷首。
沈朔把婦人送回她的婢女侍從身邊。
而衛景珂則往隊伍後方看了一眼。
隔著不遠的距離,恰好能看到沉靜的站在馬車前的沈沛。
沈朔分明在後方守衛,為什麽會突然衝到前面來,恰好地救了那個孩子。
與她有關嗎?
小小插曲就此簡單落幕,衛景珂翻身上馬,隊伍也繼續朝宮門的方向前進,並沒能驚動隊伍後的那些達官貴人。
“沈朔……那不就是安定王府世子嗎?”
“那救了孩子的是安定王世子啊。”
“真是虎父無犬子。”
隻百姓們的議論聲也被風聲卷走,拋在了身後。
……
隊伍途徑安定王府時,衛景珂就與沈家人分開了。
而衛景珂將朱雀戰旗送到宮門口,接下來便沒有她的事了。
春祭已過,各回各家。
她已經二十三歲,早已出宮立府。
因為她從小就拜了安定王做師傅,所以與安定王府格外親密。就連立府的時候,也選在了離安定王府較近的位置。
不遠,也就隔著一條街。
有沒有方便到自己人不知道,但肯定方便了衛景瑜的人。
不過二皇子府的影衛被她抓了幾個,又殺了幾個,恐怕暫時也抽不出人手來監視她們。
衛景珂回府的時候天色已晚,月光灑落在她赤金的袍子上,仿佛蒙上薄紗般不真切。
“殿下,已經準備好了浴湯。”
“嗯。”
不用人伺候,衛景珂褪去衣袍躺進浴池。
緩緩坐下,溫熱的水浸過腰腹,瞬間洗去了一絲疲憊。
疲憊感,著實許久沒有體會過了。
修為被壓製之後,她的身體也回到了當初的狀態,使用起來仿佛不是自己的一般,沉重感十足。
單手支撐著胳膊,衛景珂緩緩閉上眼,養神。
而屏風之後,九命也悄然出現。
“主子。”
“嗯。”
“兩名侍衛已經招供,他們奉李康安之命要毀掉安定郡主的清白。李康安與郡主結仇也確實是因為相府二房的聘書被拒,他心中懷恨……”
九命還未匯報完畢,就被衛景珂打斷,“今日隊伍回程時差點受傷的那小孩是什麽來頭?”
她當然問得不是小孩。
九命回道:“是京城富商江家,家中世代經營銀號,但這一代的江家嫡女更為優秀,自打江無豔此人成為江家家主後,銀號的規模便一再擴大,甚至連江家商號下都有不少商鋪。今日您和沈朔救下的那孩子,便是江家家主江無豔的親弟弟。”
至於為何年紀很小,那就是老來得子了。
“有意思的是,江家嫡女待她這弟弟極好。而江家這一代,只有江無豔和她這個弟弟兩人而已。”
“嗯。”
衛景珂垂眸。
經商奇才江無豔,確實有這麽個人。
甚至在大約兩年後,江無豔還會成為京城第一富商。
可沈沛拉攏這個江家幹什麽?
還是說……
沈沛為的是這江無豔?
“江無豔,年歲幾何?”
主子冷不丁地冒這麽一句,讓九命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但很快她便應道:“應當二十上下。”
“才貌如何?”
九命:?
“應當不錯。”家中有錢的,能醜到哪去?
“盯住她。”
“……是。”
第9章
沒過幾日,李康安就被處斬了。
他意欲侮辱沈沛清白的事並沒有被公之於眾,隻以謀害之罪論處。
消息傳到安定王府的時候,沈沛正在喝藥。
“小姐,已找人確認過屍首,相府二房嫡子已死。”
沈沛放下藥碗,輕描淡寫地擦去嘴角的藥汁,“嗯。”
冬霜是孤女,從小就養在身邊的丫鬟,做事妥帖,也有狠勁,最重要的是忠心。所以冬霜用起來她很放心。
丫鬟冬霜遞上蜜餞,“聽說斬首的時候京裡好多人去看,雖未叫好,但都是明眼人能看出來的快意。”
沈沛接過含進嘴裡,甜蜜的滋味一下子在嘴裡花開,那股刺激舌根的苦味也淡去不少。
“李康安仗著相府二房嫡子的身份,沒少在京中欺男霸女,謀財害命的事他做得輕車熟路。不是不報時候未到罷了。”
“小姐說得對。”冬霜笑笑,“不過小姐,您有沒有覺得這蜜餞味道有些不像咱們府上的?”
這話讓沈沛愣了愣,“蜜餞……?”
“這是皇女殿下差人送來的。還有一小罐,放在小廚房了。皇女殿下怕您喝藥苦呢。”冬霜的語氣裡多了一絲揶揄。
衛景珂……居然還有這麽細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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