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立刻收起嬉笑, 正色道:“主子,宮裡的情況恐怕不太好。陛下恐怕活不到靜妃生下孩子的時候了。”
“怎麽回事?”衛景珂語氣沒有一絲波瀾,也沒有一絲關心, 只是單純地疑問。
“如妃給陛下下了藥。”暗七補充道:“說是龍精虎猛的藥, 太醫院那邊也被買通了。其實是慢性毒藥, 如今已在身體裡生了根。”
衛景珂:“知道了。先將秋闈一事的證據交給我。”
“是。”
暗衛們負責盯著這朝中上下,趙成傑買賣官爵的事,自然不會錯過。
……
衛景珂等人回到下界的消息不脛而走。
不僅衛景珂回來了,就連安定王府也是舉家回歸。
最先得到消息的當然是宮裡。
彼時皇帝正帶著如妃在禦花園裡賞景。
有侍臣慌忙緊張地過來傳信,說是大皇女殿下回來了,皇帝本來開懷的笑容也一下子僵在了臉上。
“她回來幹什麽?”皇帝皺起眉。
好不容易過了幾個月安生日子,結果又回來了。
坐在他身側的如妃見此,黑眸一轉,心道這陛下還真是將大皇女殿下當成霉運了,一聽她回來,居然是這反應。
前來傳消息的侍臣面色惶惶道:“陛下,不僅是大皇女殿下,就連安定王爺一家也都回來了。”
“沈星遠?他出現了?”皇帝面色怪異了一番,心中卻哼道,回來又如何,回來也不可能再將兵權交給他。
“是,不光安定王爺,就連王妃還有安定公主和世子沈朔也都回來了。”
皇帝煩躁地擺擺手,“知道……”他猛地一頓,“安定王妃?”
“是。”
“你這侍臣胡說八道什麽,安定王妃早在二十年前就已去世!”說話的人是皇帝身邊的近臣,也是這宮中的大內總管。
若是有熟人在,便能認出這大內總管不是別人,正是當初與靜妃聯系密切的張侍臣。
“陛下,聽說,安定王妃當初是假死……”侍臣顫顫巍巍地跪下。
假死,可是欺君之罪啊。
皇帝的臉色頓時變得不太一般。
如妃眯起眼,“陛下,這安定王府真是大膽呢。”
皇帝冷哼一聲。
張總管則是謹慎說道:“陛下,這安定王府輕易可動不得。”
皇帝也明白張總管的意思。
如今他那個女兒去了上界成了修士,朱雀可都靠著這一脈。沈沛與衛景珂又有婚約……
“張總管怎麽這樣為著安定王府說話?”如妃若有似無地輕哼,“難道安定王府的好處,都給到咱們大內總管這來了?”
張總管一看皇帝那冰沉的臉色,就趕緊跪下,說道:“陛下,請您明察,奴哪敢收安定王府的東西?奴都是在為陛下考慮。”
皇帝見此,擺了擺手,“如妃,是你多慮了。”
既然敢用張侍臣做大內總管,皇帝定然是將人查了仔細的。
何況張侍臣以前被他派去安定王府宣旨,那時他要將沈沛賜婚給景瑜,張侍臣還因此被遷怒,挨了頓打。
但張總管說得不無道理。
安定王府動不得。
反正兵權也收回來了,王妃假死欺君那事他便當不知就是。皇帝也知道這樣處置憋屈,可他也沒辦法。
“張總管起身吧,至於大皇女……她回來了就回來吧。朕乏了,回宮。”
“陛下,去臣妾宮裡坐坐吧?”如妃展顏笑了,又低聲在皇帝耳畔說了幾句,逗得皇帝眼睛發亮。
“那今夜可不能讓如兒好過了。”
如妃羞澀一笑。
張總管起身站在一側,眼觀鼻鼻觀心,只聽著身側的侍臣喊道:“準備鑾駕,陛下移駕如意宮——”
皇帝先上了鑾駕,如妃才幽幽起身。
瞥見張總管,她那年輕的臉上露出笑顏,“張總管,趁著陛下去我如意宮,還是多去看看靜妃姐姐吧。否則若等我哪日肚子也大了,這宮裡,可就沒靜妃姐姐的一席之地了。”
張總管一臉惶恐,“如妃娘娘慎言,奴才與靜妃娘娘可沒什麽關系。”
如妃輕哼。
張總管低下頭與她擦肩。
懷上孩子?
那倒是真想多了。
朱雀的小殿下,只會有靜妃娘娘肚子裡的那一位了。
等人都走了,身邊的侍臣才低聲道:“這如妃娘娘還真是民間來的,看不清局勢。如此針對大人,真讓人覺得愚蠢。”
宮妃年年都有新的,可大內總管,皇帝面前的紅人可就這一位。得罪了張總管,她能得什麽好處啊?
張總管瞥了眼那侍臣,但笑不語。
這些宮妃,總以為得了陛下的寵愛,便能登了天去。殊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下界的人頂了天,也還有上界的人踩著呢。
不過那兩位殿下回來了,他也該派人親自去走一趟才是。
……
翌日,衛景珂和沈家人回到朱雀的消息便在整個京城傳開了。
百姓們自然是喜聞樂見。
但有些人卻無論如何都高興不起來。
因為當日上朝,便有官員一紙訴狀將秋闈的狀元、探花、榜眼,還有那瑞康侯府的世子全告上了朝堂。
事由是瑞康侯府世子趙成傑通過買賣秋闈應試題,從而買賣官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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