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奕兒走!眼下殺手太多了,攔不住。”
傅錦玉當機立斷,拉著祁君奕衝出馬車。
外頭一片混亂,烏泱泱的黑衣殺手將四周圍得水泄不通,她們的人被迫圍成一個圈,將她們護在中間
楚歸舟指尖一甩,用飛刀打飛一個殺手,走到傅錦玉二人身邊,對傅錦玉道:“人太多了,我們殺出一條路,你帶著奕兒騎馬走,朝東南方的林子裡走,那裡好藏身。”
“師父……”
祁君奕張嘴,卻被傅錦玉一下打斷。
“殿下聽話。”
她斬斷連接馬車和烏耳的繩索,拉住韁繩,準備好衝出去。
黑衣人似乎看出了她們的意圖,迅速朝著她們殺來,祁君奕如今使不出多少武功,傅錦玉不敢讓她應敵,急忙擋在她面前,將那黑衣人攔下。
楚歸舟猛然出手,一劍將那黑衣人的武器挑飛,下一刻劍一橫,鮮血飛濺,他擋在傅錦玉面前,大聲喊道:“就是現在。”
下一刻,護在她們四周的人突然動了起來,衝向東南方向,雖然黑衣人早有準備,卻還是有些應接不暇,一條路就被這樣打開了。
“快走。”楚歸舟大喊。
傅錦玉翻身上馬,正要去拉祁君奕,就見一個黑衣人突然衝破她們的人,從身後朝著祁君奕襲來。
她瞳孔一縮。
“殿下小心!”
祁君奕下意識側身躲過,可下一刻,那把刀突然調轉方向,朝著她的脖子砍來。
“殿下!”
可隨即,刀鋒被一把劍擋住了。
“師父?”
“快走!”楚歸舟咬著牙,額頭上全是冷汗,剛剛動作太快,他瘸著的那條腿開始隱隱作痛,喉中湧上一股腥甜,他拚命壓下。
“快帶奕兒走!”
他用力一挑,錯開彎刀。
沒等祁君奕反應過來,一隻手扯著她的衣領一拉,身體一輕,她落到了馬背上。
“抱緊我!”
傅錦玉一甩韁繩,烏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出包圍圈,耳邊帶起的風沙擦過祁君奕的臉龐,刀子似的疼。
她抽空回頭看了眼,卻見潮水似的黑衣人將她們的人淹沒其中,她只能隱約看見一點素白的衣角。
是師父嗎?
雖然衝出了包圍圈,可傅錦玉的心依舊沒放下,她總覺得還有什麽事情要發生,明明風吹在臉上冷得很,可她握著韁繩的手還是出了汗。
耳邊唯有風聲,殺手沒跟上來?
傅錦玉不敢回頭,她只是拚命朝著東南的林子趕去。
快一點,再快一點。
她現在什麽都不求,唯求那人平安。
那人那麽好,不該死在這裡。
不該的。
天空劃過一道驚雷,眼前隱隱約約出現了林子的輪廓,像是夜裡的霧,黑漆漆的一片。
而此刻,一處隱蔽的高地上,一位女子拉開了弓箭,將箭尖對準了那坐在馬背上的人。
許是因為要下雨的緣故,天色暗的可怕,風聲在耳畔肆意地呼嚎,卷著風沙狂歡。
按照計劃,她該殺了她的。
可是此刻,腦海中卻不斷浮現出那人的臉,眉眼清冷,俊雅如仙,一雙眼睛乾淨如寒山清泉。
她抿緊了唇,手中的箭矢無論如何都射不出去。
就在那兩人快要跑遠時,她松了手,箭矢伴著風聲衝過去,她卻移開了眼,像是不關系是否射得中一樣。
肯定是射中了的。
她清楚自己的箭術有多高超。
“朱姑娘是舍不得了麽?”邊上的白衣女子笑著,帶著幾分戲謔的味道,仿佛是在笑話她的優柔寡斷一樣。
“箭矢已經出去了,說這些有什麽用?”紅衣女子淡淡地回道,同時也轉過了身,似乎是要離開了。
“當然有用,”白衣女子微微一彎眉,“若是舍得,那自然無所謂,若是舍不得了,那你必定得難過啊,我可舍不得朱姑娘難過。”
說最後一句時,她拉長了嗓音,鉤子似的勾人。
可紅衣女子面無表情的,只是抬腳往回走:“走了。”
再不走,就不好脫身了。
“是該走了。”白衣女子“咯咯”地笑著,最後回頭看了眼她們離去的方向,若有所思的樣子。
而另一邊,傅錦玉清楚地聽見了祁君奕的悶哼聲。
“殿下?”她心裡一慌,也顧不得張嘴會吃進一口沙子。
身後低低地傳來一句:“……沒事。”
怎麽會沒事呢?
她心底一慌,可又不敢停,既然祁君奕能在這裡出事,證明這周圍還埋伏著殺手,她不敢去賭。
感受著圍在腰間的手慢慢變松,她咬咬牙,看著前面的林子,只能在心裡祈禱快點到。
天上的雷聲越發密集,看樣子快要下雨了。
傅錦玉騎著馬進了林子,沒過多久,她就拉了下韁繩,身後的人身子一頓,輕飄飄地就要栽下去。
傅錦玉連忙扶住她。
“殿下?”
那人沒有回答。
傅錦玉跳下馬,小心翼翼地將人扶下來,這才發覺那人肩上中了隻箭矢,流出的血在衣衫上染出一大片濕潤,微微發黑。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