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羽立刻伸手去接,林夢星卻忽然抬高手臂。
容羽一愣,不解地看向她,就聽教皇平聲道:“你確定不是被狼人傷到的麽?”
教皇大人垂眸看著她,長睫在眼瞼下方投下一片陰影:“被狼人傷到卻沒死亡的人,會在第二天變成狼人。如果她是被狼人抓傷,這瓶藥就沒用了。”
她輕聲道:“塗上這瓶聖水,身負汙穢的人會疼痛致死。”
“她不是!”容羽連忙開口,語音剛落,察覺自己聲音有些大,立刻放緩聲音再次道:“她是被桌角劃傷的。”
“是麽,”林夢星雙眼微眯,唇角微勾,她頭頂上綴著紅綢的高帽上數不清的寶石仿若星河,在夜色中依舊折射著七色星芒:“那就沒關系,這藥無色無味,塗在傷口也不覺得疼。”
容羽立刻點頭,看著教皇閣下將手中的藥瓶放在她掌心。綠色藥瓶沒有光線照射依舊閃閃發光,像天上的極光,顏色美得驚心動魄,容羽小心接過,剛要收回手,忽然被她握住手腕,小心帶進懷裡。
她的動作並不強硬,甚至一用力就能掙脫,反而讓容羽不忍心拒絕。
“陛下小心,”教皇輕聲開口,聲音帶著慈悲的溫柔:“神會保佑你的。”
她寬大的聖袍幾乎將容羽整個包裹人在懷中,懷抱隻存留了片刻,就松開了容羽:“回去吧,馬上就午夜了,陛下路上小心。”
容羽習慣了氣勢強硬的林夢星,頭一次見她如此溫柔,連動作都克制得恰到好處。夜色微涼,林夢星指尖不經意擦過她的臉龐,在靜謐的臥房中帶起一絲繾綣的涼意。
她暈暈乎乎點頭離開,走到門口忍不住又回頭看了眼林夢星。看著面容嬌美神情平和的年輕教皇,嘴角含笑隱在黑暗中,這才戀戀不舍轉身離開。
不知道在容羽的身影消失在房門的瞬間,原本溫柔平和的教皇猛地拉下臉,面無表情關上房門。
嘴角溫度泠冽逼人:“苦肉計還想讓我送藥,就看你有沒有命享。”
彈幕:
【哈哈哈哈哈哈,果然不能相信小貓咪的話】
【相信貓貓?呵,信貓貓不如信我是秦始皇(bushi)】
容羽拿藥回房的時候,已經完全進入深夜,走廊上燭台燃盡,四處伸手不見五指。她摸索著走回臥房,模模糊糊看到鶴懷婷安靜坐在床邊,立刻點燃門邊的燭燈,端著燭燈走回鶴懷婷身旁。
火光映照出對方蒼白沒有血色的臉,鶴懷婷身上隻穿了件胸衣,緊窄的腰腹和漂亮的人魚線完全暴露在外,純白色的長直發垂在肩頭和單薄的後背,像明月的清輝。唯有脊背上猩紅刺目的紗布,破壞了這層朦朧的美。
“你回來了?”鶴懷婷緊盯著走近的容羽,話音未落就猛地開始劇烈咳嗽,原本就蒼白的臉色愈發白到透明。
鶴懷婷腦中的無限流系統已經開始叮叮報警——
【無限流玩家信仰準則第一條:不可隨意傷害自己身體!你現在已經嚴重違反了紀律規章!系統建議你立刻服用治愈藥劑!】
但任憑腦中系統警鈴大作,鶴懷婷全然當作聽不見,安靜看向身前的容羽,那雙在無限副本中讓人聞風喪膽宛如野獸的黃金瞳仁,在燭火的映照下愈發剔透澄靜。
容羽點點頭,小心低頭看她背上的紗布:“需要給你重新換繃帶嗎?”
她想著鶴懷婷背上紗布溢出這麽多獻血,定然已經是個極為慘烈的傷口,自己包扎一定很疼,卻沒想到她話音一落,鶴懷婷先是一愣,而後出乎意料地搖了搖頭,臉上頗有幾分不自在。
鶴懷婷向來都是沉穩漠然的神色,做出這副表情時,居然透出幾分可愛。容羽以為她是怕疼,還自認為貼心地加了一句:“沒關系,這個藥不疼。”
鶴懷婷抿嘴看著她,沒有說話,冷豔鋒利的輪廓在憔悴的臉色下多了幾分脆弱的破碎感,看得容羽更加心疼。
唯有她腦中的系統桀桀怪笑:
【哎呦,怎麽不讓心上人幫你?該不會是怕人家看見你背上齊整用劍劃破的傷口懷疑你吧?還是怕人家發現你嫉妒她去樓下找別人,故意博同情裝可憐?】
容羽動作謹慎地從懷裡掏出那瓶林夢星給的藥劑,小心捧到鶴懷婷面前,當著她的面將藥劑打開:“這是教皇給的藥,她說一點都不疼的。”
鶴懷婷聽到她提起教皇,面色微變,正要開口說點什麽,容羽已經低頭吻了吻藥劑的味道,果真無色無味。就是鶴懷婷身上的血腥味似乎有點太重了,已經濃鬱到直往她鼻子裡鑽。
她抬頭看向鶴懷婷,正要勸對方趕緊塗藥,忽然聽到身後牆頭鍾表哢嗒哢嗒指針轉動的輕響。那聲音原本並不會引人注意,可容羽不知為何此刻卻感到格外刺耳。她甚至說不上是哪裡不對,下意識回頭看了眼牆上時鍾,就見時針分針完全重合,正指向十二點方向。
緊接著渾身升起一股詭異的熱度,像爐火滾遍全身。腦袋和尾椎骨尤其嚴重,還有股難以言喻的饑餓感從四肢百骸鑽出。容羽忽然覺得很餓,連面前冷靜自持坐著的鶴懷婷身上那股,難以忽略的血腥味,都變成了濃重的伴著花香的烤肉味,聞得她忍不住想鑽到對方懷裡打滾。
容羽還沒反應過來這是什麽情況,就感到頭皮一癢,似乎有什麽東西從頭頂猛鑽出來。她恍惚間看到鶴懷婷驚訝睜大的雙眼,容羽連忙抬手想要摸上頭頂,下一刻就感到腿間一涼,毛茸茸的碩.大純白色狼尾從身下探出頭,挑起衣袍下擺,卷住了身前鶴懷婷的小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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