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嘉央特地在外面轉到天色漸晚才回去,段力天沒出門坐在沙發看書一直等她,他褲子上的褶皺沒了。段嘉央進來隨意喊了一聲,她在門口低著頭換鞋。
段力天問,“你在林珂家裡待了一天?”
段嘉央說:“找賀笑玩了一天。”
段力天沒提早上的事兒,抬頭說:“本來也沒打算讓她住這裡,名不正言不順,斷就斷得乾乾淨淨,就算她不主動走,我也會說讓她搬走。”
“什麽?”段嘉央提著自己的單鞋看她,心臟悶悶受了沉重的一擊,她有點懵。
“不是今天也是明天,你什麽表情。”段力天眼尖,一眼看出端倪,
七月的陽光強烈,縱使傍晚,肉眼可見的熱氣一層一層往上升。段嘉央臉上熱熱,呼吸帶動的起伏激烈。
“不是,那,你前天幹嘛讓她住進來?”
段力天說:“從一開始我就沒打算讓她住在這裡,只是怕別人嚼舌根,現在讓她住一夜,仁至義盡了。”他皺眉,不悅地說:“這麽點人情世故你不懂,非要我把話說明白?她回國了,往這邊跑,我一晚上都不招待,讓人怎麽說我。”
所以呢?
“那你幹嘛讓她回來,直接去外面不就行了嗎?你可以定酒店啊!”
“你還讓我去接她!”
“我讓你去你就去了,你不問問自己怎麽回事?”段力天說,“你要是不去,懶得去,我也不會做這麽多盯著你。”
段力天白段嘉央一眼,明顯他讓林珂住是做給外面看,表現出他並不是冷血無情的人,對她們仁至義盡。段力天說:“你用腳趾頭想啊,我跟她媽都沒關系了,跟她更沒有關系,我為什麽還讓她住在家裡。我躲她們母女都躲不及,唯一能有點留戀,就是林珂是個人才,現在這個社會人才稀有。”
神經病吧!什麽邏輯?
段嘉央一開始也沒想明白,以為他爸是要搞什麽事情,還擔心會不會搶家產。
“你又幹什麽了?”段力天皺著眉問她,“犯什麽蠢了?”
聽到這話段嘉央就難受,什麽叫犯蠢。她低著頭狠狠地把腳塞進鞋子裡,林珂那麽聰明絕對知道她爸打的小九九。
林珂肯定算到了段力天會讓她走,特地說什麽聽她的話,一步一步的下套,讓她信以為真,主動給她抱,主動走到她懷裡。
在第一天見面就撕破了兩個人之間的隔閡,讓兩個人的關系變得瘋癲,理不清曖昧叢生。
“沒有!”段嘉央扯著聲音說。
“沒有就沒有,你吼什麽?”段力天揚著聲音罵她,“嗯?段嘉央!你怎麽這麽蠢,這麽笨?你動動腦子!你今天還在桌子下面搞什麽,你怎麽想的?”
段嘉央死不承認,“沒有,我們什麽都沒有乾。”
她補充說:“我們只是聊了一會,林珂自己說了,以後再也沒有瓜葛,我們已經了斷了。”
說完,她聽著一聲冷哼,段力天搖搖頭,用力翻著書頁,問:“你信了?”
段嘉央沒再往下聽,她上樓,腳步故作輕松。
段力被氣笑了,說:“也就你相信她的話,你跟她點頭相信她的話,指不定她心在想,這輩子都死纏著你不放。”
段嘉央敷衍地說知道了沒再往下聽,她上樓,腳步故作輕松,可關上門就是另一幅光景,段嘉央捏著拳頭對著床一通猛砸,真是蠢啊段嘉央,你怎麽不長腦子!
在爸爸這裡是吃癟,在林珂那裡也是受騙。
都沒有活下去的欲望了。
她把自己摔在床上,躺在床上難受,冷不防地想起了以前。
那時候她們去拿學校拿高三志願手冊,因為去的太早還沒有人到,教室就她和林珂在,她們坐在教室靠窗戶的第三排,一個人靠牆,一個人靠外。
正值夏天,窗外陽光落在林珂的額角處,段嘉央拿紙巾擦著臉上的汗,強光照過來她微眯著眼睛,看什麽都很刺眼不真切,林珂側坐著把她堵在靠著牆的位置。
林珂說:“小央,你在罵我神經病,還是變態?”
段嘉央咬了咬牙,一個字都崩不出來。
屈辱,又覺得羞恥。
林珂認真的說:“神經病還有得治,能被藥物控制,當變態好點,隨性所欲一些。”
然後,她靠過來,說悄悄話一樣輕聲跟她分享自己的秘密,說:“嘉央,我決定當變態。”
第4章 月亮
段嘉央十七歲的夏天格外的熱,這會正是她高二下半年,每年這個時候市裡幾個學校會經常搞聯合考試,瘋狂測試這屆高二的基礎如何。
學校也明確說,這直接關系到高三的分班。
段嘉央高中最先在私立貴族學校讀,但是她基礎太差,各種興趣愛好發展不起來,更沒有一個拿得出手的特長,她在學校常年吊車尾,私立貴族學校攀比的風氣盛行,她一直墊底,學校抓得緊要求高,段力天被約談幾次覺得沒臉面,不到一年她就被轉到了公立。
段嘉央當時是插班生,本班學生都有自己的團體了,她就跟賀笑關系好,很想和賀笑一個班級,賀笑成績很好在前三,她在三十名,連續幾次摸底,賀笑肯定能進重點班,她肯定在平行班裡遊。
段嘉央特別愁,難免動了歪心思,考試時她前面坐了個女生,女生來的比較晚,語文已經考了三十分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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