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羽替她尋藥,煮藥,浪費整整一上午時間,不過是要和她一同藥浴,她卻拿一句“不習慣”來搪塞,可不是沒良心嗎。
白芒自知理虧,沒再吭聲,乖乖趴在桃羽肩頭,臉頰依然是緋紅的。好一會兒,她才軟綿綿吐出一句:“……謝謝姐姐。”
白芒等了會兒,沒等到桃羽的回應,大著膽子抬起頭,腦袋在桃羽下頜處輕輕蹭了蹭,撒嬌似的。
白芒頭髮沾了水,但腦袋頂還沒被徹底打濕,軟軟的發絲蹭過下巴,觸感很癢。桃羽享受地眯了眼,這才道:“此次藥浴,是為了治療你的經脈堵塞之症。”
“在你昏睡時,我探查了你的丹田,才發現你之所以使不出內力,是因為你的奇經八脈是堵著的,內力難以匯於丹田氣海,亦難以在奇經八脈中流淌。日後你每十日便進行一次藥浴,直到經脈完全疏通為止。”
白芒一下子抬起頭,都不羞了,目光灼灼地抬頭看桃羽。
所以她之前感知不到內力,不是因為她笨,而是因為身體的原因……?她、她是可以習武的!
“不怪我嗎?”白芒忍不住小聲問。
“對,不怪你,不是你的錯。”桃羽拖長聲音,竟有點寵溺的感覺,手指劃過白芒丹田,“是你體內經脈的錯。”
桃羽懶懶泡在水裡,看著小家夥驚喜的笑顏,難得這麽耐心,又細細給白芒講解她為何能用出輕功,為何能夠通過那呼吸法門,積累四重內力。
白芒聽不太懂,但她還是點頭,認真記下桃羽的話。
桃羽又問:“對了,方才你說你感知到了內力,是怎麽一回事?”
“我……”白芒心虛地眨眨眼,桃羽察覺到了,手掌落在她腦袋上,威脅似的前後晃了下。白芒才乖乖說出口:“我昨夜睡不著,念了七遍你教我的心經,第六遍的時候,就感覺到丹田處有些燙……”
“念了七遍?”桃羽聲音倏地冷下去。
“嗯……”
桃羽直接冷笑出聲:“白芒,我當初教你心經時怎麽說的,你還記得?”
“記得的……”白芒聲音一下子變弱,“姐姐你說,每日隻可念一遍……”
她昨天實在太想感知到內力,所以才逼著自己念了一遍又一遍。白芒埋著腦袋,沒有多說,一副乖乖認錯隨意懲罰的樣子。
“記得?記得你還不聽話!真不要命了?”桃羽用力戳她腦門,戳得她腦袋不受控制地往旁邊偏,桃羽繼續問,“你昨晚念心經時,身體可有什麽不適?”
“肚子裡好像很燙,像被火燒一樣,胃裡也有點惡心。”白芒回憶道,“姐姐,感覺到不舒服後,我、我就沒再念了。”
桃羽冷笑:“算你運氣好。內力在經脈中逆練時本就霸道詭譎,一不注意便可能走火入魔,經脈盡毀。就算是我,一天也隻敢逆練兩個大周天,你倒好,念了整整七遍。若不是你經脈正好堵塞,那一絲內力太弱,今早我見到的,說不定只是一具屍體!”
“姐姐,我錯了。”白芒低頭,後怕地顫抖一下,小聲道,“以後再也不會了,我保證都聽你的話。”
白芒看起來柔柔弱弱的,身上卻藏著一股倔強的狠勁兒。
桃羽把白芒從懷中推開,轉個身,半趴在浴桶邊緣。她沒有再執著於這個話題,而是懶散地長長吐口氣,命令道:“小家夥,幫我摁一摁。基礎的穴位、經絡走向,你應當是知道一些的吧?”
桃羽白皙圓潤的肩膀完*露在空氣中,腰背處一半在水面上,一半被墨色的藥水遮住,更襯得她肌膚白皙似雪,脊椎周圍線條輪廓,也是勾人的漂亮。
“嗯,娘親以前教過我。”白芒怔了片刻,才反應過來,桃羽是要她幫她按摩。
白芒注意到,桃羽白皙脊背上,一條條淺淺的疤痕縱橫交錯,看上去已經有些年頭了。
白芒之前幫桃羽更過衣,不過都是埋著頭的,不敢看桃羽的脊背,直到今天隔得這麽近,她才看見。
桃羽隻比她大四歲,在他人眼中,也只是個嬌小的少女。白芒很難想象她曾經都經歷過什麽,才會在背上留下這麽多條駭人的長疤。白芒很懂事地壓住好奇心,沒有多問。即將落在桃羽背上的手,卻抖了一下,鼻尖跟著酸澀。
桃羽的祛疤藥效果分明很好,白芒偷偷照鏡子看過自己背後的傷痕,幾乎一點兒痕跡都看不出來了。
桃羽,是從沒用過祛疤膏嗎?
白芒一不注意,就把心裡的想法問出了聲。
桃羽聲音很淡:“懶得用。”
白芒看著密密麻麻的疤痕,心裡跟著抽痛一下,小聲道:“姐姐,我、我以後可以幫你上藥。”
桃羽不是很在意,隻懶散抬了抬眼皮:“行。”
“快摁。”桃羽又催促道。
白芒點頭,心裡的那點兒羞意不知為何,徹底褪去了。她從桃羽後頸的大椎穴開始,沿著脊椎周邊穴位一路往下,細細摁壓。她手勁不大,摁起來一點兒力度都沒有,只有舒適的癢意。
伴隨著藥浴,桃羽感覺自己後背經絡都順暢不少,舒服得有些困倦。
桃羽虛起眼睛,不由得想,等小家夥經脈堵塞的症狀緩解後,便可用內力幫她按摩,到時候還要舒服許多。嘖,用內力來按摩,多奢侈浪費啊,現在的她,也只有這點兒追求了。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