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羽拿起紅苕的玉墜,走向雅間的窗邊。
“你做什麽!”紅苕一下紅了眼,急切地來搶。桃羽輕易躲開她,推開窗,紅苕衝得太過,差點一頭栽到窗外,被桃羽一把拉進來,扔到地下坐著。
月光下,紅苕的玉佩中果然也顯出紋路,刻的是“平安”二字。
桃羽看了一眼,就將玉佩扔還給紅苕,紅苕慌亂地接住,接連拿手帕擦了好幾下,才再次掛回腰間。
“公子你說想要找到這玉的產地,我倒是想幫小公子您,只可惜這玉是別人送我的,我也不知道哪兒能買到。”紅苕冷冰冰地說,她起身,拿了銀票就往雅間外走。
桃羽的聲音卻在身後響起,帶著絲絲笑意:“‘願願’送你的?”
紅苕猛地回頭,眼睛睜大:“你怎麽知道!”
“猜的。”桃羽笑著打個哈欠,問,“願願是誰?姑娘可否介紹我們認識認識?”
“願願她……”紅苕本來想說,願願她不喜見到陌生人,隨意搪塞一下便推拒掉眼前這個漂亮少年的請求,可對上桃羽那雙琥珀色眸子時,她卻不自覺後退一步,一股寒意從脊椎蔓延開。
桃羽分明在笑,可她眸子深處,卻給人一種極其危險的感覺,殺意無形擴散開來。像紅苕這種混跡市井底層的人,對危險有種日積月累形成的本能。
她本能地感覺,少年用的雖然是禮貌的問句,但他壓根沒有給她拒絕的資格。若是拒絕了,代價不是她能承受得起的。
紅苕自己倒是爛命一條,死了活該,可是願願……
只要桃羽稍稍打聽一下,就能知道王員外家獨女王願小名願願,商都城內無人不知。
王員外在商都城裡勢力很大不錯,可願願她作為王員外獨女,看似被寵得驕縱無比,實則只有紅苕知道,願願她和她爹關系並不算好,甚至願願身邊連個護衛都沒有。
紅苕捏緊了拳頭,咬著舌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臉上捏出一個笑:“可以是可以,不過我得先問問願願是否願意,公子可否留個住址,五天后我帶她來見您。”
“行。”桃羽答應得爽快,留下客棧位置後就不再多留,牽著白芒起身離開。
紅苕看著兩人的背影,長長地吐口氣,後背早已被冷汗浸濕。
……
白芒和桃羽才離開翠香樓,對面醉紅樓的小廝就立刻迎上來,討好地朝桃羽笑:“這位小公子可否留步,我們家管事有事想與您商量。”
小廝一邊對桃羽笑,目光還一邊瞟向她身邊的白芒,眼珠來回轉溜,閃著猥瑣的光。
“沒興趣。”桃羽聲音很冷,隨手將白芒護在懷裡,嗤道,“滾。”
“這……”小廝被桃羽身上的戾氣嚇退一小步,卻不敢再退了。他家管事吩咐了,一定要將人攔下來,他若攔不到人,回去隻可能是個死字!
桃羽對紅苕有耐心,不代表她對面前這小廝也有耐心,見小廝不肯讓開,她笑著虛起眼眸,周圍真氣緩緩流淌起來。
“這位公子!勞煩稍等一下!”這時,不遠處傳來一聲洪亮的叫聲,一個穿著青衫的束發男子快步奔來。小廝松口氣,立馬後退一步,向他行禮:“管事,您來了。”
男子穿著看著清俊,膚色卻是黝黑的,臉上還有一道駭人疤痕,煞氣很足。他看上去不像是青樓管事,反倒更像是殺人無數的山匪。
桃羽挑挑眉,無聲操控真氣探過去,果然在男子體內察覺到內力——
不過兩重內力的廢物。
小家夥的經脈如果沒有堵塞,一個人都能輕輕松松打五個他。
管事禮貌地朝桃羽笑一笑,目光很快就移到白芒身上,他離近了看白芒的臉,越看越是覺得漂亮得要命。這等姿色的小丫頭,別說等以後長開了,就現在,幫主見到了,怕是都喜歡得合不攏腿!
管事看白芒的目光,猥瑣中還帶著些許陶醉。桃羽將他的表情變化看在眼中,臉上戲謔笑意越來越深,琥珀色眸中卻沒染上半抹笑,冷到眼底。
桃羽懷中白芒自然也察覺到了,白芒沒有怕,只是冷靜看著管事,和她那天在山匪窩裡,看山匪死前的眼神一模一樣。白芒悄悄摸到桃羽的手,手指和她的手指相扣,輕輕撓了一下。
桃羽克制住戾氣,笑容忽然變得溫和。
“小公子,是這樣的……”管事終於看向桃羽,雙手作揖,又指了指白芒,“這位小姑娘可是您的丫鬟?”
“是。”桃羽笑著說。
“小公子,雖然有些冒昧,但……您可否將她賣給我們?無論什麽樣的價格,我們醉紅樓都承受得起。”管事溫聲說。他做個手勢,身後立刻有小廝搬出一箱箱耀眼的黃金。
管事笑得溫和,心裡卻一陣冷哼。這些富家紈絝,哪個不愛財?一個二個荒唐得很,最好忽悠了!別說是自家小丫鬟了,就連賣老婆的,他們也不是沒見過!
他剛才已經找幫裡的弟兄草草查過了,眼前這位富家小少爺不是商都人,等他收了錢離開商都城,他們再找個機會把他給做掉,將黃金搶回來。到時候荒郊野嶺的隨手把屍體一拋,小少爺家裡就算再有錢有勢,也不可能找到凶手。
見桃羽一時沒有回答,管事又溫聲勸道:“小公子,您若是放心不下您家小丫鬟,那大可不必。您在城裡稍稍打聽一下就知道,我們醉紅樓對姑娘們那叫一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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