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芒:“……”
雙修倒是沒問題,但若是每次雙修結束都像昨夜一般,她覺得,沒幾天她們就會吃不消。
“成不成?”桃羽還興致勃勃地問她。
白芒終是忍不住輕笑:“桃羽,你……你就這麽怕處理屍身?”
誰知道她問出口,明顯看見桃羽手指頓了一下,隨即輕嗤一聲:“怕什麽?”
“怕血,還是怕屍體?”白芒輕聲笑。
“呵……”桃羽像是聽見什麽很可笑的事情一般,一下冷笑出聲,“怎麽可能!白芒你在說什麽?誰會怕那玩意兒?我不過就是嫌髒罷了。”
白芒反而確定了,桃羽還真是怕啊?她埋下頭,一時止不住笑,笑聲清脆。
“你……!白芒!”桃羽臉上冷笑消失,變得有幾分急促,“你不就是要我去處理肉菜嗎?我去就是了,怎麽可能會覺著怕!”
“不必了。”白芒笑了好一會兒,“不勉強你了,既然你覺著怕,我來做便是。”
“白芒!”桃羽氣急敗壞,用力去捉白芒的手,又想要咬上去。白芒沒有塗膏藥,上回手上的傷早好了,但齒痕還能看見。桃羽看一眼,又用力甩開她的手,重重“嘖”一聲,轉過頭去,一副再懶得理她的模樣。
白芒掀開竹鍋蓋,攪一攪裡邊的肉湯,依然止不住輕聲笑。她們住在這兒的半個月裡,她把桃羽逗急了兩次,雖然很幼稚,可她就是有種報復桃羽平時逗她的快感。
吃過午食,桃羽安安靜靜清洗鍋碗,仍然不願意搭理她。
直到白芒猶豫著輕聲問:“……雙修麽?”
桃羽動作一下怔住,隻猶豫幾個呼吸,就點了頭。
白芒:“……”
又是一聲輕笑。
……
下午,陽光正好,住在桃源裡的這些日子,白芒早已習慣了這會兒去湖泊邊釣魚,可今天,她卻和桃羽懶洋洋躺在石床上,半個身子都窩在暖絨絨的熊皮裡。
桃羽半眯著眼睛打哈欠,腦袋枕在白芒肩側。
白芒睜眼,看著小木屋破敗的屋頂,發呆,心情卻異常舒緩,好像什麽都不做,什麽都不想,就這麽躺一下午都可以。
躺了好一會兒,桃羽忽然懶洋洋地出聲:“是,我就是怕。”
“唔?”白芒立刻反應過來,桃羽竟然承認她會怕。
“你別笑。”桃羽語氣忽的變得惡狠狠的。
白芒:“?”
白芒無辜眨眼:“我沒笑啊。”
“哼。”桃羽輕哼一聲,才繼續道,“我就是怕動物屍身,也怕人類的,在集市上路過時就是會覺得心裡發麻。殺人時是覺得爽快,可殺完了,我就是怕,就是不願意多看一眼,怎麽了?”
桃羽繼續道:“我不僅看著屍身會覺著怕,我還怕黑,怕自己一個人。不行麽?”
“當然沒有……只是……”白芒頓了頓,搖頭,被窩中手指下意識牽上桃羽的手,“只是一點兒也看不出來。”
桃羽忽的沉默了。
白芒安靜等了等,桃羽才繼續道:“其實我一直都是這般性子,我小時候,是被爹娘,被整個山莊裡的人寵著的,我嬌氣,膽小。只是後來,我從來不敢讓別人看出來。”
她不許自己露怯。
不敢露怯,始終警惕著這個世界,不敢將真實的自己暴露。
時間長了,連她自己都忘記了,自己原來是這樣的性子,整顆心只剩下癲狂與偏執。
“那現在呢?”白芒輕聲問。
以前從不敢,也不允許自己露怯,怎麽現在忽然就不在乎了呢?
“或許是……”桃羽垂眸,認真回想,“剛開始是因為,重傷後內力全失的感覺太難過了,好像隨時可能死去,一切都不受自己控制,所以不由衷地感到恐懼,根本無法遮掩。”
白芒:“後來呢?”
“後來……”桃羽輕聲笑,“後來,大抵是習慣了在這裡閑適的生活……忽的,就徹底不怕了,覺著讓人看出來也無所謂。”
白芒抓住桃羽話中的重點,輕聲道:“可這裡就只有我一人。”
桃羽話音停滯,連著呼吸也頓了頓。
白芒垂眸,正好看見發絲掩蓋間,桃羽耳根竟然泛起了微紅。
安靜一瞬,桃羽從喉嚨裡重重哼一聲:“行行行,我現在覺著,讓你看出來也無所謂,讓你,行了吧?”
“行。”白芒埋頭笑。
再往下,唇瓣不知是不是不經意地,掠過桃羽側臉。桃羽稍稍抬頭,很輕地與她吻在一起。
……
秋天過去,轉眼就入了冬。
桃源內氣溫一直如春,溫度隻降了一點點,桃花也終於有凋敝的趨勢。翻出山崖,到那片楓樹林中,冬天的痕跡就很明顯了。氣溫驟降,火紅的楓樹葉漸漸被白霜取代,山間被一層銀裝包裹。
桃羽的傷已經徹底恢復,內力也不斷增長著。每一次雙修過後,她的內力幾乎都成倍地增長,短短兩個月,她就快要回到巔峰時期的狀態。
而白芒……
她原本就是中原。
當初白芒離開潛龍山時,已經做足了一去就是一兩年的完全準備,現在外邊紛亂不停,又有嶽家這個不穩定因素,白芒怕自己提前回中原,反而會給潛龍山帶來麻煩,乾脆便在這裡長住下來,等她或是桃羽一齊突破第十重內力,再離開也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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