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重內力和九重之間差距就已經很大,九重與十重相比,更是天壤之別。
反正她們知道寒潭甬道的路線,只要不傷得太重,都能沿路遊出去。而別的人,就不一定了。
“桃羽,”見桃羽似乎心不在焉,白芒輕聲問一句,“記下了麽?一定不要戀戰。”
“我能不知道?”桃羽打個哈欠,輕聲道,“我很惜命的。”
白芒目光倏地從地圖上移開,看向桃羽:“是嗎?”
桃羽毫不在意地輕聲笑:“當然是。”
“……”白芒呵口氣,“那就好。”
既然商議好了,白芒沒有在客棧中多呆,立刻啟程前往蜀山的方向。
與大漠狂沙、南疆雨林,還有中原的許多處懸崖峭壁不同,蜀山又是另一片風光。山間雲霧繚繞,綠木成蔭,還有一片火紅楓葉,可到了山上,放眼望去盡是一片片高原草甸,陽光曬得人皮膚都在作痛,可一旦沒了光,凜冽寒風吹來,冷得和深冬一樣。
山間小路盤旋,別說馬兒了,人走在上面都費勁。
白芒隻得先在山腳找個安全的地方,將兩匹馬兒放開,這才與桃羽一同上山。
這會兒是深秋,快到山頂時,入目已經是一片白皚皚,看上去,竟已經和昆侖雪山差不多。可以想象,在這樣的溫度下摔入寒潭中,得有多難受。
抵達兩個峽谷前的分岔路口,是在正午時分。
白芒站在路口邊,往左,是通往蜀西高原的必經之路,也就是那處最為易守難攻的峽谷。往右則是藏著《天行健》的寒潭峽谷。白芒站在分界處,不管往哪邊看,都是一片寂靜,察覺不出任何異樣。
桃羽走在她身側,攬上她的肩頭,眉眼微彎:“怎麽樣,走哪邊?”
白芒拿出懷中的“地圖”看了眼,看向右邊:“往右,若是沒有看錯,《天行健》就藏在右邊的峽谷中。”
“走吧。”
踏上往右的分岔路,走不了多久,面前便是一片陡坡,坡上坑坑窪窪,路中間還被巨石砸出一塊大坑。白芒繞過巨石,再往前,眼前景色豁然開朗,遠處的峽谷對面,一片銀裝素裹的山峰躍然眼前,金色陽光灑在上面,亮得刺眼。
走到山崖盡頭往峽谷下面看,只看見一片陡峭山壁,雲霧盤旋,看不清懸崖下的景象,卻能隱約聽見轟鳴的水聲。
桃羽挑眉:“這裡沒路了,你的意思是,《天行健》在峽谷下邊?”
“嗯……”白芒點頭,認真道,“按照地圖上所畫,應該就是這地方。”
她說著,指了指手中的羊皮地圖。
“那我們……”
與此同時,白芒突然從呼嘯的風聲中,聽出一聲詭異的尖嘯聲,像是什麽利器劃過空氣的聲音。白芒和桃羽對視一眼,同時回頭,只聽“叮”一聲,白芒手中長劍已經與襲來的小刀撞在一起。
小刀飛向一旁,直直插在山壁上,整把刀都沒入進去。
“誰!”桃羽厲聲道。
“武當掌門,嶽凌天。”不遠處,傳來一道渾厚的男聲,只見一個身穿月白長袍,星眉劍目的壯年男子從巨石後走出來。男子神色溫和有禮,眉眼間卻藏著一股威嚴的戾氣,讓人心生畏懼。
乍一看,這位嶽凌天嶽掌門的確符合白天行劄記中描述的樣子——一身浩然正氣,讓人不敢相信這般豪傑竟會作惡。
跟在嶽凌天身後的,還有幾名老者,白芒一眼就認出來,果然是九華山、丐幫的長老們。
白芒朝嶽凌天看過去,正巧嶽凌天目光也落在白芒身上,他不著痕跡地怔了一下,眼底竟閃過一絲懷念的情緒。
桃羽冷聲笑:“武當掌門?那便是武林盟主吧,怎的,堂堂正派頭領,在這兒埋伏偷襲我兩個小姑娘?正派的臉都給你們丟光了。”
“妖女,你!”九華山的長老暴呵一聲,一道劍罡揮來。
桃羽躲過劍罡,輕飄飄看他一眼:“我記得你,你是修遠和修明兩個老頭的師叔?你兩個小師侄可都死在我手下,怎麽,你也想和他們團聚?”
“妖女你——!受死吧!”九華山那位長老眼眶倏地通紅,拔劍朝二人衝過來,殺意滔天,不遠處雪峰上甚至映出他的劍光。
白芒和桃羽不需對視,便同時向兩邊閃開,一左一右呈合圍之勢,困住九華山長老。
白芒腳下走的是詭譎的月影步,手上拿著劍,卻是將武當八卦拳法化為劍法,招式奇異,擾得那人眼睛不知往哪兒看。而桃羽一招明教的奪魂刀法,不語刀直取那人命門。
兩人這麽逼過去,那人躲閃不及,脖頸上還真被不語刀劃出一條口子,頓時灑出鮮血。
那人眼見白芒的長劍就要刺向自己心口,腳下一慌,往後倒了一下,還沒穩住腳跟,桃羽又立刻逼上來,他竟這麽直直地往山崖下落了下去!
白芒和桃羽配合默契,不過幾個呼吸,就解決掉一名九華山長老。
對面,嶽凌天臉色黑了一瞬,他攔住又要出手的幾人,震聲道:
“若我沒看錯,白姑娘手中拿的,便是魔教的聖劍,龍吟劍吧?白姑娘,桃姑娘,你們說我們埋伏至此,但你們又怎會不知道我們為何在此?自是因為,白姑娘是魔教後人,而桃姑娘與魔教勾結,我們才前來此處等候二位,為民除害!”
“說得這麽冠冕堂皇,”桃羽不屑地笑,從白芒手中拿過羊皮地圖,晃了晃,“不過是想要白魔令的地圖罷了?有本事,你們便來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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