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羽原本還覺著生氣,氣白芒吃過午食才來見她,氣白芒陪在她身邊還心不在焉。
真是……一點兒不讓人省心。
桃羽柳眉輕輕一挑,看見白芒此時的神色,以及眼下一小片若隱若現的青黑,還沒發泄出來的戾氣就散了大半。她放下筆,掏出一張軟帕,輕輕替白芒擦去下巴、唇上的黑色墨漬。
白芒坐在椅子上,就那麽乖乖仰著頭,一動不動看著她,乖順得一塌糊塗。
最後一絲墨漬擦乾,桃羽扔掉軟帕,輕聲問:“累了?”
“嗯。”白芒點頭,眨眼時水珠浸在眼角。
“行吧,準你發呆。”桃羽想到白芒一人打理教中上下,力不從心也是正常的。也對,她本就沒指望白芒能幫她什麽。桃羽收起幾分苛責的心思,吩咐人拿一盤切好的水果進來。
果子是冰鎮的,除了山中野果,還有南海運來的蜜瓜,切成片擺在盤中,晶瑩誘人。
現在是初夏,下午的氣溫最是灼人,冰鎮瓜果也就顯得尤其開胃,誘人極了。白芒看著,卻感覺空蕩蕩的胃裡微微做疼。她的眉毛下意識挑了挑,微微皺起眉。
桃羽卻並沒有注意到,她指尖捏起一片果肉放入唇中,清甜的果香在嘴裡散開。
“不錯。”桃羽見白芒沒吃,以為她在等自己先吃,心情又好了些,將果盤往白芒的方向一推,“吃吧。這些天你在教中也辛苦了。”
桃羽撚起一塊冰潤的果肉,送到白芒唇邊。
白芒本想拒絕,可是看著桃羽難得的關懷笑容,她毫不猶豫,笑著接過那一片果肉。
連帶著桃羽濕丨潤的手指,擦過她的唇。
桃羽不知有意還是無意,指腹在她的唇上停留一瞬,幾乎要戳進唇中。
白芒無辜睜著眼,輕輕“唔”一聲,耳根悄無聲息地紅了。近兩個月不見,她想桃羽了,很想很想,不止是心裡,食髓知味後的身體亦是如此。
對視間,有什麽旖丨旎的氣息,在狹小房間裡擴散開來。
桃羽收回手指,用軟帕擦乾上邊的水漬。
她盯著指尖,情緒很淡地笑了聲。
“謝謝姐姐。”白芒甜甜笑道,“很甜。”
真的很甜。
桃羽一手執筆,問她:“還想吃嗎?”
白芒怔了怔,桃羽在問她想不想吃,但她的語氣,分明沒有給她拒絕的余地。
看著桃羽玩味的笑,白芒心裡忽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垂在身側的手指緊張地蜷了起來。她仍然乖乖點頭,聲音很弱:“想。”
灼熱的光從窗外灑來。
桃羽真氣擴散,窗子“嘭”一聲關上,只有窗縫灑來一絲光,剛好灑在白芒身上。
白芒的手下意識在椅子邊,撐緊了。
桃羽喂她一顆紅色的野果,果子有點大,她輕輕咬著,注意力全放在上邊,不經意間,便感覺衣衫系帶被解開。
白芒的衣衫向兩邊滑落,前面敞開在桃羽面前。桃羽執筆,繼續認認真真地寫著。
黑色的墨灑在她身上。
桃羽神色很專注,只是眼中的笑仍然是玩味的。
現在是白天,毛筆落在身上的觸感走那麽癢。白芒覺得難堪極了,想躲,才稍稍一動,就對上桃羽的目光。
桃羽目光微凝,冷下去,示意她不許動。
白芒咬著野果,用力了一些,淺紅的果汁,沿著她的唇角滑下。到身上時,和墨水混在一起。
“姐姐……”終於,白芒將一顆果子吞下,才出聲,桃羽瞟她一眼,又拿一顆野果堵上她的嘴。
白芒都快哭了,眸中水光瀲灩。桃羽這時卻沒丁點兒心軟的樣子,反而變本加厲,用力地寫。
一字一字,細細密密。
……
一下午過去。
桃羽寫完時,一盤果子也全都喂給了白芒吃。屋裡除了果香,還彌漫著一股微甜甜的糜丨麗的味道。地面上墨漬散開,伴著未乾涸的晶瑩水漬。
白芒仍然雙手撐著坐在椅子上,只是已經失了力,眼神略有些恍惚地看著前邊,睫毛輕輕地顫著。她的呼吸很無力,很軟,卻又有急促。
桃羽放下筆走出房間前,還不忘補充一句:“身上的字晚上等我回來,再洗掉。”
“記得打掃乾淨,我可不想回來時,還看見這兒一片狼藉。”山中雖不缺下人,但這等狼藉的痕跡,總不能讓別人看了去。
“……嗯。”白芒有氣無力輕聲應道。
桃羽一走,白芒便蜷到床上,身子縮進被窩中,原本迷離的眼神散得一乾二淨,轉而滿是痛苦的神色。
空了一整天的腸胃,突然吃那麽多冰冷的水果,早就開始疼了。不知從何時開始,白芒胃中就開始陣陣絞痛。
方才桃羽在時,白芒還勉強用內力壓製住,她那時的狀態已經很不好了,可桃羽竟然沒看出來,寫字的同時,另一隻手一直在下邊。搗得白芒也不知道,究竟是胃中的痛苦更多一些,還是桃羽指尖移動時,帶來的快樂更多一些。
但現在,或許是她昨夜幾乎沒睡,今晨又練了一上午劍的緣故,又或許是方才一次次強烈的刺激,徹底讓她的身體失了力。內力再壓不住胃中疼痛的感覺,她蜷縮在被窩中,幾乎有淚掛在眼角。
太疼了。
像是有什麽在胃裡上竄下跳,疼得她恨不得伸手挖了那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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