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桃羽了,就算十重內力的宗師,恐怕都做不到。
顯然武當派的人修築此地時,就已經考慮到了這一點,他們壓根兒沒打算給跌入此地之人半點兒攀爬上去的機會。
桃羽淡淡道:“我們先離開這條峽谷,到峽谷盡頭的山裡看看再說。”
桃羽踩著石柱,沿著山壁一路往前,白芒立馬跟上她的步伐,然而走出這片峽谷,到了空曠的山林處,前方竟還是一片忘不到盡頭的石柱林!
她們沿著山壁一直往前走,不多時,竟又回到峽谷入口處——
這裡竟是一片連接成環形的山谷!
“難怪。”桃羽輕呵一聲,倒是不覺得意外,反倒輕飄飄地笑了,“我以前就聽聞,武當山中有一處禁地,所有闖入禁地的外來者,都有去無回,無一例外。看來我們現在,便是在禁地當中。”
桃羽伸手,手指在白芒微白的臉頰上彈一下:“怕什麽?既然是武當禁地,這裡面一定藏著什麽好東西,也不知是武功秘籍,還是神兵寶劍?我們靜下心來好生找找,一定能找到。”
既然站在石柱之上,沿著山壁而行找不到突破點,她們便重新到石柱下。白芒在一個石柱上刻一個三角形標記標記,便隨意找個方向往前走,四周都是一模一樣的石柱,沒走一會兒,她們竟又看見自己方才刻下三角形的那個石柱。
她們又繞回來了。
石柱的排列看似簡單,實際是一種返璞歸真的陣法,除非將其破解,否則永遠都找不到出口。
難道她們真的要被困死在這兒了嗎?白芒想著,用力搖了搖頭。
不可能的……!
不小心跌入此處的武當弟子怎麽辦?就活活死在山底?一定有出去的方法。她們一路走來,雖然看見不少鳥獸屍身,人類屍骨卻幾乎沒有。
白芒將目光移向石柱之上,每個石柱上邊,都刻著相同的紋路。她感覺這些紋路一定代表著什麽,不然不會白白刻上去,比如……只有武當弟子才能看懂的暗語?
紋路很長,似首尾相連的北鬥七星,又不完全相同。
白芒第一眼看著,總覺得有些眼熟,卻又不知道在哪兒看過。
她盯著石柱上紋路,看著看著,便入了定,再回過神來時,天已經亮了。
桃羽輕聲問道:“看出什麽了嗎?”
白芒搖頭:“沒有。”
看了一夜石柱上的圖案,她後知後覺發現自己大腦裡一片混沌,頭疼得厲害,胃裡也湧起些許翻湧的惡心感。
這才一個晚上,她就已經受到月明珠的影響。
直到桃羽往她大椎穴中,注入一絲內力,她才稍稍緩過來一些,但精神依舊低迷。
白芒小臉不自覺泛起一陣煞白,眼睛迷茫地睜著,眨了眨,顯得可憐兮兮:“姐姐……我們會死在這裡嗎?”
白芒長大後,已經很久沒露出過這般引人憐的神色了。桃羽怔了怔,腦海中閃過當初那個,連瀑布都不敢跳的小家夥。
這麽多年過去,小家夥倒是一點沒變。
膽子還是那麽小。
桃羽很果斷地道:“不會。”
她要是就這麽悄無聲息地死在這兒,明湖山莊上下百人的冤魂怎麽辦?還有那麽多人等著她去殺,她又怎麽能就這麽死了?她怎麽能在那些人之前死掉?
所以她不能死,她相信自己不會就此死去。
白芒小聲地問:“那姐姐,你知道我們要怎樣才能出去嗎?”
桃羽依然回答得很果斷:“不知道。”
白芒抿唇:“……”
不過,看著桃羽自信滿滿的神色,她心中的恐懼也消弭不少。
白芒認真道:“姐姐,我覺著出去的方法,應該就在石柱上刻著的圖案之中。”她揉揉酸脹的太陽穴,“我再認真看看。”
“行。”桃羽點頭,“我去找找吃食。”
山谷底部雖沒有飛禽走獸,但天亮之後,高處時不時有鳥兒掠過,桃羽站在石柱之上操縱真氣,運氣好的話說不定能打下一兩隻。
但也只是運氣好的時候。
從石柱下鳥獸骸骨分布就能看得出,多半十天半個月才能有一隻鳥兒墜下來。
桃羽話音一落,身子輕輕一斜,便往前飄出一段距離。她用的不是平常慣用的“七月流火”,而是從白芒身上學來的流雲步殘缺版,身姿飄若流雲,在地面上劃出一條輕巧的弧度。
白芒將桃羽的武功學得七七八八,她原本會的輕功和呼吸法門,自然也被桃羽學了去。
白芒看著那條無形的弧線,怔怔看了會兒,忽的抬頭:“姐姐,我知道了!”
桃羽挑眉道:“嗯?”
白芒指向石柱上線條,驚喜道:“上邊刻的是……是流雲步!”
她將自己所會的流雲步步法軌跡在腦海中過一遍,再和石柱上的圖案對比,果然對上了前半段!至於後半段,她會的流雲步本就是殘缺的,自然只有一半。
對於不會武當流雲步的人來說,就算猜出了石柱上刻的是什麽,也無法在短時間內學會它。流雲步看似簡單,可實則每一步之間,落腳的位置,腳尖朝向、足尖點地時的力道,都有講究。
就算是武學大師,只靠一副軌跡圖便想學會流雲步,也至少需要一兩月。若真等那麽長時間,人早就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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