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絲落在桃羽肩上。
桃羽低頭,焦急看她一眼,隨即攬著她,腳尖用力點地,朝第九層躍去!
那幾階樓梯瞬間倒塌,碎成齏粉。
白芒咳嗽一聲,稍微動一下,肩膀上就傳來一陣劇痛。
“別動。”桃羽往她大椎穴處渡了一絲內力。
與此同時,一聲悠揚的“阿彌陀佛”在佛塔中擴散開來,夾雜著渾厚內力的佛法,蕩得人耳膜都在疼。桃羽一手捂住白芒一隻耳朵,將她另一邊往自己懷中摁,隔絕了這道聲音。
她落地,踩在第九層地面上,不遠處,一個眉毛花白的和尚單手行佛禮,正站在那兒,朝她們看來:“二位小施主夜闖佛塔,意欲何為啊?”
和尚眉眼彎起,他看上去已經很老了,眸子裡卻還散射著精光,神采奕奕。
他筆直地站著,氣勢堅不可摧,像是一尊堅固的佛像一般。
“老禿驢,你覺著呢?”桃羽眉眼惡劣地彎出一個弧度,唇角向上翹起,“自然是來……”
她頓了頓,向前掠出一大步,手中不語刀寒芒閃爍,直逼和尚命門:“要你命的!”
駭人真氣炸開。
殺氣毫不掩飾地填滿整個大殿。
比起剛突破第九重的那段時間,這幾年過去,桃羽對內力的掌控熟練不少,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則每一招都是殺招。
桃羽在所有九重內力的高手中,絕對不是最強的那個。但若是打起來,她絕對是能活下來的那個。
方丈顯然也沒想到,面前這看起來如此年輕的少女,竟然有九重內力。
“有趣,有趣……”方丈堪堪避開桃羽的攻勢,差點沒站穩,他啞聲笑,“老僧閉關多年,沒想到現在的年輕人,真是後生可畏呐。”
“阿彌陀佛,小姑娘,有什麽不能好好聊?殺氣這麽重,傷身體呐。”方丈笑眯眯的,說話時,聲音中的磅礴內力卻一直沒散過,聽得桃羽頭疼。
桃羽迅速掠至這一層佛塔邊緣處,將白芒放下來,低聲對她傳音:“我去和那老禿驢打,你自個兒照顧好自己,別拖後腿,行嗎?”
白芒調整呼吸,點頭:“行。”
桃羽起身,一步步走向方丈,身後突然有什麽戳她一下,她回頭看,是白芒將破布裹著的龍吟劍遞給她。桃羽微微挑眉,沒有推脫,直接握住劍柄。
從她們在雪山龍骨中拿到龍吟劍開始,這把劍就一直由白芒保管,桃羽隻偶爾用一下。但白芒一直知道,桃羽是更適合用劍的,一把龍吟劍,一把不語刀,才能發揮出她全部的實力。
“好生聊聊?也行啊。”桃羽輕輕笑,笑得玩味,聲音蠱人,“那老禿驢,你把你懷中那個令牌給我唄,給了我,我自然和你好好聊,打打殺殺多無趣啊。”
“阿彌陀佛。”方丈表情未變,“貧僧不知道施主在說什麽。”
“既然你不給,那我就只能來搶了!”桃羽一邊笑,拿劍的手在空中一抖,裹在龍吟劍上的破布瞬間碎成一片一片,被掩藏了許久的幽光一下子湧出。
大放光芒。
“龍……龍吟劍!”方丈的表情終於有了變化,“你怎麽會有這把劍!”
當初正派諸人圍堵井幽、白天行時,並沒有誰搶到龍吟劍,他們壓根沒將這把寶劍帶在身上。日後有人推測,他們很可能是將寶劍和其余寶物、秘籍放在了一起。
所以方丈看見這把劍,才會如此震驚。
“自然是我從別人手中搶到的。”桃羽說謊話不打草稿,趁著方丈失神的一瞬,劍尖直抵他的喉嚨!這把寶劍許久沒飲過血,這時它仿佛感知到了什麽,劍身上幽光愈來愈額盛,寒芒駭人。
方丈才從閉關中醒來,身邊沒有武器,只能以真氣做防禦,身上袈裟搖擺時一簇簇真氣從裡邊襲來,如無數無形的小刀。
而這些“刀”在接觸到龍吟劍的那一下,就立刻被劍罡斬斷,劍尖一顫不顫逼向方丈喉管。
若是被這把神劍削到,他必死無疑!
“嗬!”方丈內力凝於丹田,隨聲音向外炸開,這回總算將劍尖彈開一些,避開了他的喉嚨。桃羽不得不收劍躲開他的攻擊。
“小施主,何必呢?你剛剛突破第九重沒幾年,就算能勝得過貧僧,一身內力也得耗去大半,又是何苦?貧僧已是半截身子入土之人,自然不在乎,可小施主你還年輕……”
方丈說著,卻聽見桃羽那邊傳來一聲輕巧的笑。
他抬眸看過去,才發現不知何時,自己懷中的白魔令竟然被她偷了去!
“老禿驢,我方才只是詐你玩兒的,沒想到白魔令還真在你身上啊。”桃羽手指間捏著一枚白玉色的令牌——白魔令中的白虎令,晃了晃,對方丈露出一個無比嘲諷的笑。
一瞬間,方丈終於再遏製不住,精銳的眸中透出殺氣。
桃羽轉身就向窗外的方向掠去,似是要逃!
方丈幾乎本能跟過去,將少林大開大合的輕功運轉到極致,像是一個厚重的鍾擺般撞像桃羽!誰知桃羽忽的往後轉身,劍尖直抵方丈心口,聚集的內力壓根沒用來逃跑,而是匯聚在劍上。
方丈已經躲閃不及,只能向旁邊扭開身子。
“刺啦”一聲。
方丈肩頭的袈裟被長劍劃破,肩膀上血絲滲出。
方丈終究是受了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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