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羽挑眉。
紅苕這會兒隻覺得心疼又好笑,倒沒那麽怕桃羽了,隻說:“桃姑娘,你要是真想將白姑娘哄回來,對她的態度,就得再軟一點兒,再關心她一點兒……”
話還沒說完,就被桃羽打斷:“我日日親手為她熬藥,替她按摩醫治傷口,還不夠關心?”
“不、不是的,不一樣。”紅苕解釋道,“除了傷口,還得關心她的身體,譬如白姑娘她在船艙裡有沒有冷著餓著……”
紅苕有印象,先前幾次白姑娘身體不舒服,教中其余人都注意到了,唯獨桃羽毫無所察。
“不可能,房裡隨時都點著火,三餐也是按時送進屋裡的,我盯著她吃完,我不在還有芷猶盯著,絕不可能冷著餓著。”桃羽又一次打斷紅苕的話。
“……”紅苕都有些無言了,她就當沒聽見,接著剛才的話道,“還有,白姑娘她心情如何,有沒有悶著?”
桃羽愣了一瞬。
白芒有沒有悶著?她還真沒有注意到,她壓根沒有考慮過,白芒竟然還會覺得悶的情況。有她陪在白芒身邊,雖然她偶爾會離開船艙辦事,但偶爾也會帶白芒去甲板上看風景的啊?有什麽悶的。
至於白芒的心情……
桃羽那時幾乎是本能地沒覺得白芒會不開心,她是在帶白芒回家,她在給白芒治傷,她在對白芒好。白芒……怎麽會不開心呢?這不是白芒所期待的嗎?
紅苕還在說:“桃姑娘,你知道白姑娘她想要什麽嗎?”
“她想要……”桃羽張嘴本能地就想說,白芒想要的,不就是她的愛嗎?可是她想起自己與白芒說出那些話時,白芒的反應,她一下陷入了迷茫。
白芒說,自己已經不需要她的感情了。
那麽白芒想要的,是什麽呢?
復仇?白魔令?這些桃羽明明都許諾給她了啊,為什麽她仍然堅定不移地棄她而去?
桃羽不明白。
大腦又開始隱隱作痛,思緒攪成一團,像是陷入死胡同。
紅苕也不知道白魔令的事兒,亦不知白芒的身世,她隻認真建議道:“桃姑娘,在船上時,你對白姑娘的態度還是不夠軟,要將心愛的姑娘哄回來,自然得放低身段,軟一點、再軟一點。”
“你得尊重白姑娘的意願,去了解她的想法,讓她感覺到你對她的重視。”紅苕認真道。
“怎麽做?”桃羽不解皺起眉。
紅苕想了想,隻說這些話的確太空了,更何況桃羽的性子本就不會討好人,她盡量簡潔易懂道:“生活中,白姑娘想要什麽、喜歡什麽,你給她便是。她想聽什麽好聽的話,你說給她便是。她想去什麽地方,你陪她去便是。”
紅苕說著,臉頰泛起微紅:“當初願願於我,便是如此,每日死纏爛打地追在我身後,偏偏她出手又大方,長得也漂亮,弄得我都沒好意思趕她走。時間一長,我也就心軟,不,不僅僅是心軟,而是徹底心悅於她了。”
桃羽不自覺地點點頭,抓到了關鍵詞,喃喃道:“死纏爛打……”
“誒?桃姑娘,死纏爛打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讓白姑娘感覺到你的心意,要讓她知道你心悅於她,願意對她好、護著她、聽求她的意願。總之……”
紅苕皺起眉頭,認真思考怎麽總結。
桃羽卻已經點了頭:“我知道了。”
“多謝紅苕姑娘。”桃羽在山巔坐了整整三天,這會兒終於站起身,一步步走回山崖下。
明日一早,啟程向潛龍山。
不遠處桃芷猶在那兒等了許久,看見桃羽起身走來,她雖然沒出聲,眼中卻明顯露出開心的光,快步跟到桃羽身側。
紅苕看著桃羽的背影,雖然不知道桃羽究竟明白沒有,但……至少少女身上不再有方才那股子讓人心疼的頹氣。紅苕臉上露出一個柔軟的笑。
……
白芒和白思靜在湖邊聊了一下午,不知不覺夕陽都已經變得暗淡,湖面上一片漆黑。
她們約定好,在潛龍山休息幾日,白芒便回海島那邊去拿第三枚白魔令。
白思靜到時候有事兒要回皇城,不能與白芒同行,她本想派幾名潛龍山的堂主一路護著白芒,白芒卻拒絕了。一漁村村民對外人很是排斥,出海的船隻也是由他們準備,人多了恐怕不方便。
到時候,白芒將白芷硯帶在身邊就好。
白思靜起身,邀白芒一塊晚餐:“不知阿芒是否願意與我一道去潛淵鎮上逛逛?這邊有家小酒館的松鼠魚尤其美味,阿芒一定要嘗嘗。”
“我那兒有拒絕的道理?”白芒很自然地走到白思靜身側,見白思靜朝她伸手,她動作頓了一下,很生澀地挽了上去。
白思靜比白芒大十歲左右,可看起來,也不過二十出頭的模樣,像是同齡人。
白芒還是第一次和同齡的姑娘挽手——除過桃羽,她一時有些不習慣,臉頰染上一層緋色。
白思靜輕笑:“我從小便想著,如果有機會,能和普通女孩子一樣,和姐妹挽手逛街玩耍該多好。只可惜宮裡利益糾纏太過,勾心鬥角的。長大後,身邊更是一個能親近的姐妹都沒有。如今我已經快三十了,終於等到了一個與我挽手的妹妹,真好。”
白思靜的話,讓白芒覺得十分親切,回憶起了曾經的九蓮村:“我以前也只有個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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