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晚卿聚焦起來的第一縷目光竟然是質問嚴雙:“你有沒有欺負她?”
她知道嚴雙的性格,平時都冷漠得很,行醫途中更是不理會任何人,岑夏嚇哭的時候,他肯定不會哄她。
事實確實如此,岑夏都那麽求了,嚴醫生一句安慰的話都沒,全程冷血的看著。
嚴雙被質問的有點懵,但他真的很佩服季家大小姐的這種意志力,自己都要死了,還惦記著她的小媳婦受到驚嚇時有沒有及時得到安慰,但是他真的很想說:“大小姐,我是行針的醫生,不是心理谘詢師,你的媳婦開不開心跟我沒關系!”
季晚卿眼睛裡的光又多聚了些,她盯著嚴雙。
嚴雙後背麻了一下,他看著岑夏,連忙道歉:“岑小姐,對不起,剛才情況緊急,忽略了您的擔心,小姐現在沒事了,您不要緊張!”
千言萬語,抵不過醫生一句“沒事了”,岑夏一瞬間情緒失控,緊緊握著季晚卿的手放自己唇邊親吻,一遍遍重複:“沒事了姐姐,醫生說沒事了……”
嚴雙:……
他這分量可太重了,以後行醫,絕不能把夫人留在身邊!
季晚卿又緩過來點力氣,她看著哭成淚人的岑夏,艱難地擠出一個虛弱的微笑給她。
嚴雙作為醫護人員,抱著對患者病情負責的態度,看了一眼岑夏,說:“岑小姐,小姐衣服濕透了,要麽您幫忙洗個熱毛巾?”
岑夏急忙收住情緒,連聲說:“好,好,姐姐你躺一會,我去給你拿毛巾擦一下身上的汗!”
季晚卿點頭應下,岑夏放開她的手,跌跌撞撞地往洗漱間趕。
嚴雙心裡松了一口氣,總算是把這個難纏的家屬搞走了。
結果他一回神,就發現季晚卿刀子眼看她,似乎在用無聲的目光質問,我好不容易看我的夫人為我哭一場,為什麽要趕走她!
嚴雙:當你季大小姐的醫生,我可真是倒了十八輩子的霉了!
季晚卿將他的微表情盡數收入眼底,給了個警告的眼神之後,便沒再為難,她緩緩抬手。
——情況怎麽樣?
嚴雙避重就輕:“能治是能治,但需要點時間!”
她現在的身體,根本承受不住深一步的治療,他今天只是施針試了試情況,差一點把她的命給送走了,真正治療起來,需要承受的痛苦,是這次的十倍,季晚卿現在的狀況,除非先想辦法把身體養好,不然做什麽都是無用功。
季晚卿閉眸,緩了好幾秒,才睜眼看他。
——明天就要開庭了,先找證據吧,需要我配合的,盡管開口。
嚴雙說:“好!”
他準備收拾藥箱回去,又不放心地抬頭看她,這個時候岑夏拿著兩條毛巾跑了過來,她的手被熱水燙得通紅,但毛巾是溫熱的。
嚴醫生把想要說的話憋了回去,拎起藥箱出門,說:“岑小姐,那我回去了,有事叫我!”
岑夏說:“謝謝嚴醫生,謝謝你!”
那是給她姐姐行針施藥的人,她很尊重他。
第28章
嚴雙出去,二人視線對上,季晚卿看著眼前哭紅眼睛的這個女孩,那一瞬間,她心裡很沒底,她怕自己的腿治不好,她會失望,會難過;她怕自己一輩子殘疾,成為她的累贅;她怕接下來隨著案情的進展,一切水落石出,她那麽好,那麽善良,自己那肮髒的經歷配不上她……
岑夏已經隱去了剛才的緊張,給季晚卿眨眼睛,說:“老板身上濕透了,小助理幫您擦擦?”
季晚卿回神,看著她。
岑夏笑,說:“老板想穿什麽顏色的睡衣?”
季晚卿長睫顫了下,抬手。
——助理選。
岑夏給她擦身上的汗,季晚卿躺過的那一塊地方全濕了,換下來的衣服也是。
她剛用了針,沒辦法洗澡,她幫她擦了一下,換了身乾淨的衣服,又換了新的床單被套,是很高級的霧藍色,床很大,季晚卿躺在上面,感覺整個人都要被淹沒了。
岑夏收拾換下來的衣服跟床單被套。
季晚卿身體已經處於極限透支狀態,兩條腿酸得放不住,她側臥著,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看。
岑夏動作很快,時不時會回頭看一下床上的人。
兩人目光匯聚到一起時,她會給她一個甜甜的微笑,說:“老板眼睛都直了,偷看美女下屬要收小費知道麽?”
季晚卿神色上沒什麽變化,只是虛弱地抬了下胳膊。
——多少錢?
岑夏收拾東西的動作停下來,掰著指頭數。
“一秒十萬,老板剛剛看了,最起碼有一、二、三、四、五……三十秒吧,三千萬!不,這只是我發現的,還有我沒發現的,我算算啊……”
“一秒十萬,一分六十秒,我剛剛收拾東西總共用了六、七、八、九、十……一個億!”
“一個億哈哈哈……”她很開心,說:“老板把美女下屬包.養了!美女下屬成她老婆咯……”
季晚卿被她帶的,也很開心,乾澀的唇角勾了下,臉上有虛弱的笑容劃過。
岑夏剛把東西收拾完,嚴雙就將煮好的藥膳送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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