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雙就當自己瞎了,可司機在反光鏡裡一覽無余,他都驚呆了。
嚴醫生怕影響司機車技,最終還是轉過頭,淡淡地瞥了她們一眼,冷著調子一句:“小姐,剛剛打了舒緩針,藥效持續時間不是很長,建議您還是保存點體力吧!”
季晚卿抬眸,用“吃不到葡萄嫌葡萄酸”的眼神看他,而後腦袋埋岑夏懷裡,又喊了一聲“夏夏”。
嚴雙:……
他覺得,大小姐還是啞了好,剛鸚鵡學舌似的蹦躂出來兩個字,這都嘚瑟一路了。
早上約的是酒店事業部的林伯父,目前東南沿海一帶的業務都是由他來負責,聽說季晚卿有意接替季氏,昨天下午特地從珠海趕回來的。
見面地點是西街一家茶室,清淨優雅,很適合談事情。
季晚卿坐著輪椅進去,岑夏在她旁邊,對方到了有一會了,他在看書,察覺到有人來,抬頭看了眼,視線正好對上她們。
他愣了一下。
季晚卿禮貌地點了下頭,她看了眼岑夏,示意岑夏向對面人問好。
岑夏大大方方開口:“林叔叔,我是晚卿的妻子岑夏,晚卿她生病了,開不了口,我代她向您問個好!”
林逸然回神,看著筆直挺立在輪椅上的這個女孩,她跟她的母親長得很像,氣質也很像,但又不完全一樣。季瑾瀾凌厲中透著強勢與果斷,是那種很純粹的事業型女人,她清冷孤傲,不屑名利,雖然站不起來,也說不了話,但是眼神卻十分堅韌,這種堅韌,又像是被一股溫暖的光包裹著,顯得刀鋒不那麽寒冷。
林逸然順著這束光,看到旁邊的這個女孩,他點了點頭,感慨:“上次見她,還是四五歲的小蘿卜頭,幾年不見都長這麽大了,還娶了這麽漂亮的媳婦,時間過得可真快!”
季晚卿抿唇笑了下,微微抬手。
——林叔叔沒有變化。
岑夏笑了下,翻譯:“姐姐說,叔叔沒怎麽變,還是那麽年輕有活力!”
她咕嚕著輪椅過去,親自給人斟了茶。
簡單的禮儀之後,接下來就要說正事了,岑夏從包裡拿出筆記本,很貼心地幫她打開,因為涉及工作上的事情,不方便手勢溝通,季晚卿直接以打字的形式跟他交流。
專業領域的東西她不是很懂,但透過專業,她能把林逸然所說的問題點抓得很透,而且還能站在非專業角度給出特別新的解決辦法,林逸然在她身上,看到了季氏的未來。
來之前,他還在猶豫,東南沿海一帶的業務,目前完全已經自成一體,不受季氏影響,他本可以安安心心守好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但是此刻,他改變了主意。
臨時股東會議,他願意站出來,支持她,因為他相信,季氏在季晚卿手裡,一定能恢復到季瑾瀾在世時的樣子,甚至可以更好。
季晚卿從茶室出來的時候差不多一點了,三點鍾預約了商旅管理事業部鄭伯父,地點在市區的一家咖啡廳,西街開車過去要一個小時左右。
嚴醫生很貼心地備好了葡萄糖和藥膳,季晚卿將就了幾口,窩在岑夏懷裡睡了一路,到地方的時候,稍微緩過來點。
打完針休息了五分鍾,便提前上去了。
好在這個部門的業務,季晚卿幾年前多少了解過一些,比較容易上道,再加上負責人鄭程超是那種做事非常爽快果斷的人,十句裡面挑不出一句廢話,二人單槍直入聊了一下季氏的未來以及目前遇到的問題,不超過一杯咖啡的時間就結束了,但是效果很棒。
咖啡廳出來,六點鍾那場,就在不遠處一家休閑餐廳,開車不過十分鍾,這期間,季晚卿擁有兩個小時的休息時間。
她在車裡打了一個多小時的點滴,剩下不多的時間,都在跟岑夏秀恩愛。
司機從一開始的驚訝變得麻木,他眼中的季晚卿原本是高冷的,嚴肅的,世界級的冰山女總裁,可這一路走來,她的行為,讓他覺得非常地幼稚。
她會與岑夏玩石頭剪刀布的遊戲,贏了之後會問她要獎勵;
她會用簽字筆在她手腕上畫表,還不準擦掉;
她會找各種各樣的口紅色號在自己唇上試,試完對著她的臉頰親親蓋章;
她會把粉撲藏在兩隻手裡讓她猜,猜到之後偷偷換回去,耍賴地說對方猜錯了。
……
所以,高冷的女人談戀愛之後,真的會變得更傻嗎?
司機叔叔很疑惑,嚴醫生還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直接把她們當空氣。
五十分的時候,二人上去了,休閑餐廳,點了幾個家常菜。
潘浩負責西北地區旅遊度假這一塊的業務,季瑾瀾在位時,西北一帶相對偏遠,她有意往那邊發展,那個時候潘浩還小,愣頭青一個,自告奮勇地要往那邊跑,所以西北一帶,是他一手經營起來的。
那邊歷史文化氣息濃重,這兩年隨著經濟發展,節假日過去旅遊的人甚至比江南水鄉還要多,而他那裡,自然就成了公司誰也動不了的小金庫。
只是,相對發達地區而言,那邊線上業務還沒有到特別成熟的地步,而季晚卿正好有意往西北一帶開展智慧物聯產業,這對於他來說,是一個非常好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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