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瞬間,她覺得,她的姐姐,值得擁有這個世界最好的,或許,她可以離開,給她的雄鷹足夠高的飛翔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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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晚卿剛才在人群中掃到岑夏,那一瞬間,她甚至分不清夢境現實,使勁壓著心中的興奮,可是唇角的笑容,還是溢了出來。
岑夏前腳出門,她草草跟工作人員交代幾句,追出來時人已經不見了。
季晚卿有點著急,開著車在附近找了幾圈,沒有人,電話打不通。
可是她為什麽要突然走掉呢?是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她仔細回憶了一下當時的場景,突然意識到,當時的自己,有點呆,沒反應過來,隨手接了一個陌生人遞過來的花。
那人長什麽樣,她忘了,只是在對方問她可不可以在一起的時候,她才察覺到,岑夏已經不見了。
她的夏夏,是吃醋了嗎?
小半年,每次她去探監,都未給過她一個好臉色,面對她一次又一次的討好,她都只是冷漠回應。
她生氣,難過,被日日夜夜的思念折磨著,可是她忘記了,那個女孩,從出手打人到進去,都是為了誰。
她在裡面過得是什麽日子,她沒有比自己好受多少,可自己卻連一句安慰抱歉疼惜的話都沒有給她說過,一次也沒有。
如今她減刑出來,第一時間跑來探班,看到的卻是別人將花遞到自己手中……
一時之間,季晚卿心裡被自責與悔恨填滿,她想找到她,抱著她,將自己的靈魂嵌入她的身體裡,真真切切說一聲,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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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夏還是打車回了家,她沒有地方可以去,她只有這麽一個家。
嚴醫生剛做完實驗,視覺疲勞往窗戶外面一看,發現進來的人有些面熟,忍不住走了出來。
雖然看到這個女孩他很意外,但仍然一副冷冰冰的態度。
他面無表情看她一眼,什麽稱呼也沒有,隻一句:“回來了。”
陳述句。
岑夏笑了下,說:“回來了,好久不見,嚴醫生。”
一定程度上,她還是很感謝這個醫生的,他面冷,可卻是最體貼人心的一位醫生。
那件事,所有人都覺得她狠心,在季晚卿最需要人照顧時候拋棄她,讓她一身病骨四處為自己奔波,只有他,在自己第一時間做出反應的時候,選擇了理解。
嚴雙“嗯”了一聲,沒說什麽,進了自己房間,轉頭給季晚卿發消息:“夫人回來了。”
季晚卿收到信息,一路狂奔過來。
岑夏在整理自己的東西,她還不確定要不要離開,但萬一離開的話,她想多帶走一些沾滿雪松味的物品,好讓她在想她的時候,能有些實體的寄托。
她一邊整理,一邊回憶,思緒總是控制不住飄遠,季晚卿從外面衝進來,動靜很大,她都沒有發現,直到那人三步並兩步跨過來,將她攔腰抱住。
嗅著熟悉的味道,岑夏愣了幾秒。
季晚卿的整張臉埋在她背上,哽咽著問:“你在做什麽?”
岑夏手中的衣服滑在地上,半天才想起來回答她的問題。
她開口,盡可能讓自己聲音歡快:“我在收拾東西呀,姐姐。”
季晚卿抱緊她,強勢追問:“收拾東西做什麽?”
岑夏抿了抿唇,小聲道:“系統任務完成了,我該回去了,姐姐。”
下一秒,季晚卿崩潰大哭。
她雙手死死地鎖緊她的細腰,一連一聲地重複:“夏夏,對不起,不要走,不要離開我,我不讓你離開我,對不起……姐姐錯了,姐姐錯了,對不起……”
岑夏身體僵硬,她垂眸,發現季晚卿十指因為過於用力而泛著微微的紅色。
每一次見面時,那個高冷的女人,在這一刻,哭得像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一遍又一遍求對方原諒。
可是她做錯了什麽呢?她只是太愛她了,因為愛,因為在乎,才不敢給她好臉色,她想給她點教訓,下一次不要因為自己的破事,搭上她的前程。
岑夏本就不夠堅定的意志力,這一下直接瓦解。
她猛然轉身,反擁住季晚卿,將她整個人揉進自己懷裡,柔聲哄:“姐姐,夏夏不走,夏夏那麽積極表現的,想早點出來,就是等著跟姐姐團聚,夏夏舍不得姐姐……”
季晚卿臉埋她胸口柔軟處,身子輕顫,哭著說:“剛剛看到你的時候,我以為自己在做夢,好不容易分清是現實,可當我一回神,你就不見了。”
“我四處找,找不到,電話也打不通,你就那麽狠心地拋棄我了,一次又一次……”
岑夏抱著她,給她拍背順氣,怎麽哄都哄不乖。
她隻好聲音很小,很醋地道出真相:“姐姐,夏夏看到,你接那個人的花了。”
季晚卿更難過了,說話都開始結巴:“這半年來,我……我沒有……接過任何人的花,我……日日夜夜都在……想你,睡不著,我喝安眠……藥,做夢……見到你,我都……舍不得醒來,我掙了……很多很多……錢,我給你……買了……大房子,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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