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她專程跑到蘇州去買點心一樣,謝凝為了她,什麽都願意做。
而這些事情,謝凝甚至不會特意說明,她默默地做了,然後坦然地去死。
蘇晚不敢再往下想,巨大的悲傷的記憶像是被封印的傷疤,揭開之後鮮血淋漓。
成年後的她們有多絕望?
謝凝至死還深愛著她,那句“我想和你一起變老”,讓蘇晚忍不住淚如雨下。
過了這麽長時間,蘇晚心中依然百感交集。
謝凝就坐在她旁邊,手臂放在課桌上,手肘壓到了蘇晚的課本,無聊地轉筆,在書頁上畫圈。
余光注意到蘇晚的眼神,謝凝問她:“看我幹什麽?”
蘇晚湊上去在謝凝脖子上吸了一口,小聲地笑著說:“謝凝,你家沐浴液換了嗎?我怎麽好像聞到了玫瑰的味道?”
謝凝身體一僵,指尖轉的筆飛了出去。
蘇晚若無其事地坐直,扶著腮看向黑板,過了一會才看謝凝。她其實已經將謝凝的反應看在眼裡。
謝凝心有余悸,她聞了聞自己,並未聞到蘇晚所說的“玫瑰的味道”,但如果真的有,一定是謝凝不小心釋放出了信息素。
蘇晚已經分化成Omega了,她對Alpha信息素極為敏感,謝凝根本瞞不住她的。
得找個時機跟她坦白。
元旦那天謝凝問蘇晚寒假要不要跟她出去旅行,就是想借此機會跟她坦白,可惜蘇晚當時沒有答應。
下課的時候,謝凝又問了一次,這次蘇晚說:“好啊,你期末考前十我就答應你。”
謝凝說:“考前十我得寫語文作文,我不想寫。”
蘇晚一副不肯放松條件的樣子,謝凝往後一癱,說:“班級前十行不行?”
考年級前十還得全力以赴,但考個班級前十名的話,謝凝只要語文作文得十分就行了。
蘇晚出乎意料地回答:“行吧。”
謝凝跟她擊掌說“耶”,看著上課鈴響還有時間,她先去洗手間給自己來一支抑製劑,然後卡著上課鈴響的前一分鍾,去高三教室叫出了李巋然。
走廊裡風很大,謝凝穿了件短夾克,牛仔褲配咖色馬丁靴,半長的頭髮隨意地往後梳,用發蠟固定,光是氣勢上就壓過了一個班的所有男生。
李巋然穿了件黑色羽絨服,縮著脖子走出來,看到謝凝後,露出了花癡的笑容。
“謝大美女,”李巋然笑著說,“他們說你找我有事?”
謝凝撩了下眼皮,直截了當地說:“李巋然,你在追蘇晚嗎?”
李巋然搓了搓頭髮,立刻否認:“當然沒有,蘇晚妹妹不是星珩的妹妹嗎?我只是跟她說了幾句話而已!”
謝凝沒想到李巋然居然是這個反應,敢做不敢當,真是慫比。
她冷冷說:“你最好別打她的主意。”
“我沒有,”李巋然斂了笑容,“謝凝,你為什麽這麽說?”
“因為你不是好人,”謝凝看著李巋然,一字一字、清清楚楚地說,“我知道你是個什麽德性的人,你這樣的人,再敢跟蘇晚說一句話,信不信我找人把你弄成殘廢?”
李巋然愣住,望著謝凝冷峻的臉,他不禁打了個寒顫。這話要是換個人說出來,李巋然還不當一回事,但如果是謝凝——她的確可以說到做到。
他找不出言辭來應對謝凝,下意識地感到恐慌,就在這時上課鈴響了,李巋然匆忙跟謝凝說:“我先上課,回頭再跟你說。”
接下來幾天,謝凝沒來學校,蘇晚的座位旁邊一直空著,也沒人對那個座位有想法,李巋然更是見到蘇晚繞道就走。蘇晚接近李巋然的計劃只能暫時擱置。
這段時間,她的夢越來越清晰,細節也越來也多。
她想起自己當初是如何在實驗室拿到了氰.化.物,設計將李巋然毒殺的。
那是在劉雅的事情過去之後很久,她才下的手。
放學回去的路上,蘇晚路過公共電話亭,想到了養父母家的妹妹,便辦了張卡,給養父母家的座機打去電話。
按照平時的習慣,這個時間他們一家人應該在吃晚飯了。
電話響了兩聲,被人接通,聽筒裡傳出了一個甜美的聲音:“喂?是哪位呀?”
蘇晚抽了口氣,說:“小雅,是姐姐。”
劉雅“喔”了一聲,拿著電話興奮地跟家裡人說:“是晚姐的電話,她給我打電話了!”
背景裡傳出了養父母的聲音,似有抱怨之意,劉雅吐舌頭還擊了幾句,扭頭繼續跟蘇晚說:“姐姐,我好想你啊!我等你的電話等了好久啊,你答應過我給我打電話的!”
蘇晚說:“對不起,我忘了。”
“沒事沒事,”劉雅高興地說,“不用道歉,我知道你不喜歡打電話的!你在那邊過得好不好啊?你的爸爸媽媽對你好不好?有沒有交到朋友?學校怎麽樣?”
“媽媽對我很好,我有很好的朋友。”蘇晚不緊不慢地說。
“那就好,姐,我也有個消息告訴你,”劉雅興衝衝道,“爸媽今天晚上決定的,他們說如果我這次期末能考年級第一名,就允許我寒假去看你!我太想去找你玩了!”
“那你能考年級第一麽?”蘇晚用玩笑的語氣質疑。
“沒問題的,我期中考就考了年級第一,”劉雅說,“爸媽給我獎了一台手機,姐,你有手機沒有?我以後是不是可以用手機聯系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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