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點頭，刮了下謝凝高挺的鼻梁，“騙你是小狗。”

　　謝凝狠狠地抽了口氣，雙手用力保住蘇晚，恨不得每一寸肌膚、每一寸骨頭都與她緊緊相貼。她胸腔劇烈地起伏，既感受到了無與倫比的幸福和歡喜，又成倍成倍地難過起來。

　　一想到她的晚晚竟是這般地疼愛她，她心裡仿佛被剜了一刀又一刀。

　　她總是不由地想起上一世的事情，只怕這一世有任何一丁點地對不住晚晚，怕沒能好好珍惜住她的晚晚，怕給她的愛不夠多，怕晚晚比她還愛……

　　謝凝不允許蘇晚比她更愛，她只能接受自己更卑微，卑微到骨子裡去。

　　每每意識到她的寶貝晚晚真的很愛她的時候，她都不禁想起一個問題——

　　上一世她出車禍死了之後，晚晚是怎麽把蘇星珩殺死的？那之後呢？她有沒有好好活下去？

　　聽說人死之後魂魄還會在世間遊蕩，這期間魂魄能看到陽間的親人為她難過。

　　可謝凝死的時候壓根沒經歷過魂魄的過程，她無法知道死後的事情。

　　要是有魂魄的話，她多想一直守著蘇晚，看著她大仇得報、然後好好活下去。

　　蘇晚被謝凝摟的喘不過氣，仰著臉靠在她肩上，氣短而促地說：“我媽還在等你……”

　　“沒關系，我想再抱一會你。”謝凝溫柔地說著話，在蘇晚唇上親了親。

　　蘇晚由她抱了一會，最後才說：“夠了沒呀，不會又哭了吧？”

　　“沒那麽矯情，”謝凝說，“等結婚的時候在哭。”

　　蘇晚想到那畫面就感到好笑，她可不想陪謝凝一起哭！

　　謝凝松開她，不慌不忙地整理頭髮。蘇晚看她襯衫領子卷反了，後邊卡了一截，便抬起雙手搭在她脖子上，給她整平了衣領，將打皺的地方也捋平了。

　　謝凝穿襯衫常常不扣前兩粒扣子，露出漂亮的鎖骨，有時候裡頭穿一件吊帶，外面襯衫敞開著穿，看起來很隨性，也極好看。

　　但這次蘇晚替她將扣子都扣上了，還幫她把鬢邊的碎發撩到耳後。

　　“好看嗎？”謝凝心裡還是有些緊張，控制著表情問她。

　　“好看死了。”蘇晚眼裡漾著光，裡頭全是謝凝的模樣。

　　“好，那我進去了。”謝凝親了親她嘴角，總算是鎮定下來。

　　方玲玉穿著一件牛奶色絲質睡衣，頭髮用一隻抓夾固定住，她剛刷過牙洗了臉，臉色看起來好很多了，見到謝凝她還是如常地打招呼，“凝凝，你在外面等了很久吧？”

　　謝凝搖頭，“沒有沒有。”

　　方玲玉直直地盯著她看，那眼神令謝凝如芒在背，過了好長一會她才說：“我和晚晚聊過了，我知道你們的情況。”

　　謝凝抬起眼瞼，遲疑地看著她，揣摩了一會，暗暗地抽了口氣，開口道：“其實……這件事應該由我來跟您坦白的。”

　　“沒關系，都一樣，”方玲玉在沙發上坐下來，喝了口水，抿出一個笑容，“說開了就好，你和晚晚都是O，我其實從來都不反對你們談戀愛。”

　　蘇晚嘴唇旁邊勾出一個梨渦，因為有一位開明且溫柔善良的母親而驕傲。

　　謝凝微微一怔，試探地問：“方姨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和晚晚在談戀愛？”

　　“猜到了，但我一直沒想著管，”方玲玉垂下眼瞼，輕輕柔柔地說，“我想著你們感情好一些沒什麽的，畢竟人總要經歷這一階段，等到了下一個階段又不一樣了。”

　　“晚晚剛轉學過來，很多方面都不適應，也受了很多委屈，這一年還好有你陪著她，幫了她那麽多忙，我能理解她喜歡你，換我我也會喜歡你。”

　　方玲玉的聲音聽起來依然年輕，還有些動人的甜美，只是語氣裡的滄桑和倦意是屬於他們這個年齡段的人才有的，她看了謝凝一眼，神情柔和，接著說道：“我其實並不擔心你們會有什麽問題，雖然晚晚說要和你一起考大學，結婚，但我覺得你們不會走到那一步，因為你們現在實在太年輕了。”

　　謝凝：“……”

　　“等你們相處久了，問題慢慢地出現，那時候你們會發現其實你們兩不太適合，你們不光要面臨內部的感情矛盾，還要面對來自社會的壓力，這種不被看好的性別關系，面臨的壓力尤其巨大。”

　　“不過好在你們現在也沒有什麽風險要考慮，唯一的問題就是明年考大學，我是希望你們倆都能上個好學校，學一門專業課程，文學藝術也好，歷史哲學也好，總歸要有某一方面的造詣，等到將來某一天，你們覺得迷茫了，動搖了，就可以去過往的典籍中找找答案，就算不學這些，學一些社會科學、地理生物，認識這個彩色的世界，那也挺好的。”

　　謝凝認真聆聽著，耳朵豎得像隻可愛的乖狗狗。

　　“我不會勸你們分手，我也不忍心讓你們難過，相反而言，我一直都覺得你們在這個階段彼此有個陪伴、一起成長，總比一個人孤孤單單地要好。”

　　謝凝認真點頭。方玲玉看她這樣，欣慰了不少，歎了口氣接著說：“你們可以堅持自己選擇，我不會干涉，但是我知道……你們走不到最後，因為OO戀是沒有結果的。”

　　謝凝：“……”

　　蘇晚：“……”

　　所以說，過了這麽長時間，方玲玉一直沒發現謝凝這個Omega是假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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