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吳琛的事,慕亦點了點慕浣:“你給我坐過來。”
慕浣顛顛地挪過去,“腫麽啦?”
“怎麽了?”慕亦虛著她,“你回來之後,我怕你心理有創傷,一直沒問過你。”
慕浣一聽這話頭,立刻西子捧心倒在床上:“嚶,是的,沒錯,我很脆弱!”
“別裝,”慕亦說,“你脆弱個屁,給我交代清楚。”
慕亦也不逼問,就在一旁靜靜地看著她。
用態度明確地告訴她,這次絕對混不過去了。
慕浣坐起來,撓了撓臉,有些無奈。
“也不是我不想告訴你,主要是這件事……我也不知道怎麽說。”
慕亦不緊不慢地引導她:“那就從頭說起,比如,你是什麽時候變成這樣的。”
“……我不知道。”
慕亦皺眉:“不知道?”
“嗯,”慕浣收起嬉笑的態度,眉眼都耷拉下來,顯得喪裡喪氣的,“在我的感覺裡,我變成這樣已經很久了……不是一個月兩個月,甚至不是一年兩年……就好像,我出生的時候,就是這樣了。”
“不可能,”慕亦斷然道,“我不確定她是什麽時候進入你身體的,但是,至少三年前你還是‘你’。”
她想了想,想起剛剛慕浣辯解自己和鹿悠關系的事,眉梢皺的更緊了。
“不僅僅是三年前,這三年裡的事情你也是記得的。”
“對,我記得這件事,我也記得我作為‘遲歡’時,從小到大所有的事,”慕浣眼神躲閃,“但是我也記得這具身體的事。”
她說完就把自己緊緊蜷了起來。
這種事情太詭異了,她腦海裡有兩個人的記憶,兩段截然不同的人生,她卻都能從裡面找到熟悉的感覺。
慕亦用手指撐著下頜,若有所思。
她找人去查過慕浣現在的身份。
這具身體的真實名字叫做優拉·加西亞,A籍亞裔,出生於A國鄉村,從小跟隨經營農場的奶奶長大,後來前往慕亦所在的城市讀大學。
身份信息完備,從小到大的經歷都真實可查,而且,根據她查到的幾件小事來看,優拉·加西亞的性格和慕浣極為吻合。
剛查到這些時,慕亦還慶幸了一下。
性格相似的話,這個小笨蛋就不那麽容易暴露了。
現在來看,事情好像沒這麽簡單。
“你是什麽時候想起作為‘遲歡’的記憶的?”
優拉·加西亞的家庭不算頂級富裕,但也不至於連一張跨洋機票都買不起。要是慕浣從小就有記憶,肯定早就試圖聯系原來的家人了。
再不濟,來慕亦留學的城市找她總做得到,怎麽也不至於拖到三年後。
慕浣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指頭,小聲說:“來找你那天。”
慕亦猝然抬頭,看到Omega一張白皙的臉上滿是紅暈,烏黑的眼眸水亮。
見慕亦看她,臉頰瞬間爆紅,連忙把頭埋進了膝蓋,只剩露在外面的一雙玉白的小腳緊緊地蜷在一起。
慕亦沒忍住,嚴肅審問的氣勢一瀉千裡,露出點笑意來。
她揉了揉Omega毛茸茸的腦袋,湊近了低聲問:“想起我就來找我了?”
被子裡傳出來低低的一聲:“昂。”
“這麽喜歡我啊?”
慕浣頓了一頓,實話實說:“其實是我錢包和手機都被人偷了,當時就快被餓死了……”
慕亦:“……”
滿腔的感動和憐愛瞬間灰飛煙滅。
果然,直A沒一個好東西。
前直A也一樣。
“我想著,死前來見你一面也好,就來了。”
內心的吐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打亂。
慕亦原本平靜如水、宛如進入賢者時間的內心被狠狠地撩動了一下。
她有些動容,但還是嘴硬地說:“怎麽就要死了,隨便找個工作不也能活?不就是苦點累點,早上要早起……”
慕浣果斷道:“你讓我死吧。”
慕亦:“……”
慕亦冷漠地說:“明天開始給我上班,自己賺錢養活自己。”
慕浣瞪大了眼,難以置信自己聽到了什麽:“昂?”
“昂什麽昂,給我繼續交代。”
突然被壓上了生活重壓的小O肉眼可見地萎了下去,抽抽搭搭地說。
“就是這樣嘛……還有什麽要交代的嘛?”
“你說呢?”慕亦覺得她是真的缺心眼,“你剛剛跟遲歡說的那些話,你是真的看到……”
“真的看到了啊,”慕浣說,“我前面不是說我被人偷了錢包嘛。”
慕亦一聽她那遭瘟的錢包就想揍她。
“那是我去玩的時候被人偷掉的,回去的時候路過了一個黑人聚居區,我有點害怕,走的時候就比較警惕,往四周多看了幾眼,就看到了。”
“你去黑人聚居區?”慕亦是真想撬開她腦袋看看裡面裝的是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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