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沉默著沒有說話,只能聽到沉重的的呼吸聲傳來。
四周一片昏暗,手機屏幕太刺眼了,遲歡把手機放在枕頭邊,往床邊滾了兩圈,伸手去把床頭的台燈擰亮。
“喂?人還在嗎?說話啊!”她狐疑道,“不是,你在那邊喘什麽?我不聽少兒不宜的東西啊!”
“鹿……鹿悠……”對面驟然響起一聲呢喃。
遲歡嚇了一跳:“我去,你幹嘛?大半夜打電話喊別人家的Omega,你四八四變態?”
她嘀咕完,又覺得這聲音有點陌生,軟綿綿黏噠噠的,不太像是慕亦。
慕亦的聲音比較清亮來著。
“你誰啊?慕亦手機怎麽在你手裡?”遲歡撓了撓頭,“難道你把慕亦給綁架了?要贖金也得找她爹媽啊,給我打沒用。”
對面的聲音並沒有因為她的不滿而打住,很快那到甜軟的嗓音又響了起來。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分不清……”
“你原諒我,別離開我……”
遲歡:“聽不懂,再不說人話掛了。”
她打了個哈欠,滿臉被強行喚醒然後對方還沒有正事、給她講了一堆莫名其妙鬼話而積累的暴躁。
下一秒,對面就換人了,一道疲憊的嗓音傳來:“聽到了嗎?”
遲歡:“慕亦?”
慕亦:“是我。”
遲歡:“你有病?大半夜給我打什麽電話?我倆是能大半夜打電話的關系嗎?知不知道什麽叫避嫌?我現在也是有o……”
“剛剛說話的人,”慕亦輕輕地打斷她,“是遲歡。”
“什麽?”
就在這時,屋外驟然響起一道悶雷,轟隆聲響震天動地,遲歡生生打了個寒顫。
“深更半夜的,你別給我講鬼故事啊……”
慕亦問:“你就不好奇我是怎麽知道你不是真正的遲歡的嗎?”
遲歡想也不想:“不是因為慕梓嗎?我沒認出他來,然後他個小碎嘴就告訴你了。”
“不是,我認出你,在那之前。”
遲歡把她前後的話串了串,第一反應居然不是兩人之間複雜的倫理道德關系。
她小心翼翼地問:“所以,上次我說我要把她個渣A暴打一頓……其實是在跟本人說話?”
難怪她態度那麽奇怪。
“……”哪怕是在心情這麽沉重的情況下,慕亦也覺得有些無語,“你倆聊的還挺開心?”
遲歡摸了摸下頜,想了想慕浣上次跟她說的那些亂七八糟的、跟做夢一樣的話。
“她上次跟我說,她腦子裡出現了莫名其妙的記憶,就是指……‘遲歡’的記憶嗎?”
慕亦握著手機的手指下意識收緊:“她和你說什麽了?”
遲歡記性沒到過耳不忘的地步,隻記了個大概,挑挑揀揀和慕亦複述了一遍。
“……就是這樣,”遲歡說的口渴,穿上鞋出門去接了杯水,“難怪她說,就算想起來也和她沒關系了,原來是這個意思。”
對面很久沒有回音,遲歡喝完了水,又動手洗了盤葡萄,對面還是沒有聲音。
“人呢?”
慕亦喃喃出聲:“她為什麽不告訴我呢……”
看來是受衝擊太大了。
遲歡理解地說:“大概是怕你覺得她是個異類吧,本來發生這種事就很奇怪了,她還莫名其妙地多了這種記憶……”
說到這,遲歡才後知後覺的地發現,這件事裡奇怪的不止慕浣一個,她這種穿書的也沒比人家好到哪裡去。
還在琢磨怎麽讓慕亦幫忙保密呢,慕亦那邊已經收拾好了心情,冷靜地向她發出邀請:“明天有空嗎?”
吳佟約鹿悠是在後天,公司也沒什麽公務給她,遲歡有空,但是……
“沒有,我談戀愛了,我要約會,沒空給你!”
她本意是想炫耀一下。
剛戀愛的小姑娘,誰不想和別人炫耀一下。
但現階段的臉皮還不足以讓她光明正大地秀到人臉上去,於是只能含含蓄蓄地夾帶一句,等著別人發現。
慕亦:“那就是有空,明天上午,我在碧水茶莊等你。”
不解風情的直A!
遲歡剛要拒絕,突然想起,慕亦說的這地方好像是榕城出了名的貴——比她上次給鹿悠點的那碗糟心的粥還貴。
於是話音一轉:“我點菜,你請客,不答應就免談昂!”
她先去試試,要是好吃就帶鹿悠一起去吃嘿嘿。
慕亦詭異的默了一下,遲歡立刻警惕地重複道:“不答應就免談!”
慕亦這才開口:“行。”她補了一句:“只要你喝的下。”
然而第二天遲歡才知道慕亦在猶豫什麽。
“什麽?你們這麽大個山頭?連一瓶鮮橙多都沒有?”
遲歡翻完菜單,臉色比菜單上畫的一杯杯色香俱全的極品綠茶還要綠。
她不死心地問:“那果粒橙呢?一百八一瓶也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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