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洛林那時在水中,水導電造成了二次傷害,估計連急救室都進不了。
克裡斯托一下就被轉移了注意力。
“你是說那個推洛林入水的人?她被電死了?”
嚴格來說,兩個快速跑動的人相撞導致落水,雙方都有一定責任。
但是克裡斯托卻不是個講理的人,她認定了只要出事就一定是別人的錯。
“還沒死,”鹿悠道,“在搶救。”
“搶救?”從克裡斯托的眼神來看,她很有點想去把人家急救室的電閘給拉了。LÑ
沒一會兒,醫生從急救室裡出來了。
兩人連忙圍了上去。
醫生摘下手套,神情溫和,“患者大面積燒傷,傷口已經處理過了,再觀察一晚,情況好的話明天可以轉普通病房。”
克裡斯托松了口氣。
鹿悠早有準備,禮數周全地送走醫生,回頭髮現克裡斯托正抱臂靠在牆上,皺眉審視著她。
“你好像一點都不擔心。”
鹿悠道:“那我要怎樣才算擔心?”
不等克裡斯托回答,她似笑非笑地開口:“痛哭一場?衝進去抱著她讓她別離開我?還是感謝上帝沒有奪走她?”
“別傻了。”
鹿悠神色冷淡下來,眼裡浮著一層薄冰,寒意順著空氣傳遞到克裡斯托心裡。
年輕女孩撇開眼,聲音低若無聞,剛出口就消散在空氣中。
“眼淚從來是最無用的東西。”
克裡斯托靜了一會兒,突然開口:“說得好像你經歷過很多事情一樣,明明也沒比我大幾歲,就用這種過來人的語氣和我說話……真是讓人不爽。”
鹿悠沒有回應,她垂著眼,靜默的側臉像一尊冰冷的雕塑。
“我好像知道父親為什麽會選中你了。”克裡斯托扶了扶額,語氣低沉。
“大概也只有你這樣冷血無情的人,才能好好照顧那個軟弱的笨蛋一輩子吧。”
不一會兒,另一間急救室也打開了,醫生走出來,“病人家屬來了嗎?”
護士小聲說:“還沒聯系上。”
因為是在醫院裡出的事,病人身上也沒有可以可以證明身份的東西,到這會兒還沒聯系上家屬。
醫生皺眉:“誰把病人送來的?聯系……”
“誒,病人家屬在這!”一道有氣無力的男聲從走廊另一端傳來。
走過來的男人走路姿勢頗為怪異,他時不時試圖捂住某個部位的動作,卻又靠著意志力強行控制住了本能。
遲晟走到洛林的急救室前,扭頭問剛從裡面出來的護士:“誒,和我侄女一起送來的那個,白頭髮的小妞是不是在這裡面?”
護士看了“白頭髮小妞”的家屬一眼,“我不清楚,但是裡面的病人已經轉到ICU去了。”
遲晟臉色一陣青紫扭曲,忍了忍,還是沒忍住,朝著急救室狠狠地“呸”了一聲。
一扭頭,撞上了一個外表明顯不屬於國人的外國小妞,正眼神不善地抱胸盯著他。
“幹嘛?”遲晟鼻孔朝天。
“你就是那個害我姐姐落水被電的人的家屬?”克裡斯托冷冷地問。
遲晟當著人家家屬的面“呸”了人家一口,此時卻半點不虛,態度極其囂張地問:“你就是那個白頭髮小妞的妹妹?”
克裡斯托動了動手指,骨節發出清脆的“喀喇”聲。
要不是顧忌著周圍有人,她就直接給這二世祖點顏色看看了。
遲晟虛著眼:“幹嘛?想打我?”
克裡斯托皮笑肉不笑:“就算你被打了,那也是你應得的。”
眼前這人出現不到五分鍾,已經以不可阻擋之勢,在欠揍程度這一項上直逼林恩了。
看著他就拳頭癢癢。
“喲這話說的,我哪惹你了?”遲晟嫌棄地皺起眉。
“洛林哪惹你了,你就怎麽惹我了。”克裡斯托不甘示弱。
落水本就不是誰的責任,雷劈更是誰也沒想到。
她倒要看看這個人要怎麽推卸責任。
遲晟冷笑一聲:“她踩了我的襠!”
克裡斯托:“……”
看了半天熱鬧的鹿悠:“……”
“要是老子從此以後就此雄風不振,”遲晟一指頭懟到洛林待過的那間急救室大門上,“你姐姐,全責,懂?”
醫生冷冷道:“要不要給你們找個茶水間掰扯一下恩怨?”
鬥雞一樣劍拔弩張地兩人聞言轉頭。
醫生敲了敲寫字板,涵養讓他沒有把髒話脫口而出,“過來簽字!”
遲晟露出放你一馬的表情,一瘸一拐地去簽字了。
醫生看他寫完名字,語氣和緩了些:“要是真的傷得重,去前面掛個號看看。”
遲晟龍飛鳳舞的大字突然歪了,最後一筆拖得老長。
“不要諱疾忌醫,說不定還有救。”醫生語重心長地說完,拍了拍他的肩膀,把寫字板遞給護士,自己揣著兜走了。
在他身後,遲晟被他拍得石化在冰冷的急救室大門前,半晌,一陣風吹來,平添幾分淒涼。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