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要讓葉沐兮接受一段這樣的感情,難道不是等同於讓她粉碎自我的一切嗎?
沒有足夠的愛,怎麽可能做到那樣的不顧一切!
允恩到生命的盡頭都在尊重她,可是自己這一個月以來卻不停地在試探她,緊逼她......
安逸望著葉沐兮眼裡的坦然,終於覺得,自己該放下了,這是答應允恩的,也是留給自己最後的體面。
安逸咬著嘴唇深吸一口氣,調整了情緒,然後抽出兩張紙巾,將眼淚擦乾淨。
最後,她對著眼前的人擠出一絲笑容,說:“我懂了,那就這樣吧。”
葉沐兮望著她,終是紅了眼眶。
安逸拿上自己的手包,站起身,“那我先走了,謝謝你的面。”
葉沐兮垂下頭,不看她,也不說話。
安逸走到包廂門口,停下了腳步。
她微微側過臉,用顫抖的聲音說:“放心,這一次,我一定忘了你。”
......
會所外的停車場,安逸敲響了黑色商務車的車窗。
駕駛座上的曹夢竹立即將手裡正玩著的手機放下,解鎖了車門。
“這麽快就......”曹夢竹轉身看向上了後排車廂的人時,聲音戛然而止。
她迅速拿過副駕駛上的一盒紙巾,遞給哭得滿臉通紅的淚人,滿是擔憂地問:“安安,這是怎麽了呀?”
安逸接過紙巾,抽噎道:“開車,我想聽歌。”
“好。”曹夢竹不再多問,打開了音樂,啟動車子,駛出了停車場。
掩藏了這麽多年的悲傷,在此刻徹底爆發了,淚水像決了堤的洪水似的從眼窩裡傾瀉出來,安逸不願意擦乾,也不願意停止這場哭泣。
曹夢竹從後視鏡裡看著泣不成聲的淚人,不知所措,哪怕是在戲裡,她都沒見過安逸哭成過這個樣子,而她知道,能讓自家主子哭成這樣的,就只有那一個人而已。
她很著急,也很心疼,可是她什麽也做不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將音樂聲調得更大一些。
安逸將自己的哭聲放縱在了音樂聲中......
一切都結束了,徹底的結束了。
可是,自己真的可以放下嗎?
那個人帶給自己的一切,真的可以忘記嗎?
或許,在接下來的人生裡,只有繼續自欺欺人的活著罷了。
--
離回紐城的日子剩下不到幾天了,葉沐兮在夏唯薇的陪同下去了一趟顯豐的希望小學,隨後又從顯豐直接飛往了蘇市。
烏蓬船已經在護城河上遊了三個小時,葉沐兮依舊沒有要下船的意思。
夏唯薇揉了揉自己被坐得發酸的腰,對著發呆的葉沐兮問:“你這幾天到底怎麽了,幹嘛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葉沐兮微微回了回神,有氣無力地吐出一句:“你知道最深的孤獨是什麽嗎?”
夏唯薇:“啊?”
葉沐兮望著平靜的河面,“是你明知道自己的渴望,卻只能對它裝聾作啞。”
“啥玩意兒?”夏唯薇皺眉道,“說人話。”
葉沐兮白了她一眼,“我後天回紐城了。”
“安逸知道嗎?”
“......還沒告訴她。”
夏唯薇嘖了一聲,“你倆真打算就這樣拜拜了?” 不等葉沐兮回答,又問,“這段時間她沒跟你說什麽嗎?”
葉沐兮無神的雙眼從河面望向岸邊的樹,“我沒給她說的機會......”
夏唯薇著急道:“話說一半兒幹什麽?繼續說呀。”
“我跟她說,”葉沐兮的聲音像是下一秒就要斷氣似的,“我對她的感情還沒到那份兒上......”
“不是,”夏唯薇一臉困惑,“你什麽意思啊?”
葉沐兮呼出一口氣,“意思就是變相的告訴她,我不愛她,讓她忘了我。”
“我靠!”夏唯薇怒了,“葉沐兮,你有病吧?你為她做了那麽多,你居然告訴她你不愛她?”
夏唯薇順了一口氣後,又嚷道:“你這樣折磨她,折磨你自己,有意思嗎?”
葉沐兮看向她,提起力氣,道:“那我能怎麽辦?你告訴我!”
“愛她就跟她在一起啊,管那麽多幹什麽?”
“然後呢?等著被沐秋拆散?或者被那些下三流的狗仔曝光,讓她的事業毀於一旦?還有她父母呢,我怎麽跟他們交代?”
夏唯薇聽著葉沐兮這一連串反問,不禁咽了咽口水,連聲音都沒有了底氣,“那、那這些問題就不能克服嗎?”
“克服?”葉沐兮冷笑道,“你信不信我前腳跟她在一起了,沐秋後腳就來棒打鴛鴦了?”
夏唯薇一臉愁容的點了點頭,“這個,我信。”
“說實話,我是真沒信心能克服我家那女魔頭。”葉沐兮的眼裡從來都是充滿了狂傲自信,可是此刻她的眼裡卻滿是無可奈何。
夏唯薇歎道:“你那媽確實是個大麻煩。”
葉沐兮望著遠處,緊鎖起眉頭,“不光是我媽,還有她父母......我怎麽忍心去傷害他們!”
夏唯薇又歎道:“就我國目前這個社會環境來看,要讓老一輩接受,是挺難的。”
“還有,以她現在在圈裡的地位,明裡暗裡盼著她出事的人一大把,一旦被抓到了把柄,什麽都玩完兒,你和姚佳這些年的努力就全白廢了。”
“哎呀!”夏唯薇暴躁地撓了撓大卷發,“為什麽談戀愛這麽簡單的事,在你這裡就變得這麽複雜了呢?”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