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向聞聲眉心蹙起,還是裝作什麽不知的道:“官爺說我殺了人,不知殺的是何人?”
“哼,你昨夜可是去了隔壁的屋子?”
溫向順著回道:“去了。”
“可是給宋焦氏喝過東西?”衙差循循問道。
溫向照實回答道:“是。”
“那就沒錯了,死者的丈夫今晨去衙門裡,狀告你殺她的妻子和孩子,你跟我們走一趟吧。”
一個術士攤上人命官司,很是少見,溫向看著來人並不多,雖她可以強行離開,但她卻並沒有那樣做。
昨夜裡,她給女人喝下的不過是安撫受驚的魂魄符咒,對人體並無害處,她當時還考慮到嬰孩小,讓孩子的母親先喝下,減了份量,何以就讓將她們母子害死了?
溫向腦袋中有了疑惑便想要弄清楚,“官爺,我可否去看一看?”
“看什麽,好讓你毀掉罪證嗎?”
衙差似乎已經認定了人是溫向害死的,不由分說的便想讓人上前把溫向綁了。
溫向只有一隻手臂,看上去也是文文弱弱的,便想著直接將她定了罪,好交差事。
外面的雨雖是沒有昨夜那般大了,但此刻依舊下著,讓人心裡覺得不舒服。
冷季見這幫人想要抓溫向,直接拿出了溫向送她的百丈元始扇,輕扇了一下,屋內驟然起了大風,刮的那幾個衙差身形不穩,全都用手遮住了眼睛,身體也不受控制的往門外移動。
冷季看著他們被扇到了房門處,欲再扇一次時,溫向出聲阻斷了她。
“我跟你們走。”
冷季此舉非但不能幫她,反而會讓這些人更加的誤會。
風停了,方才被扇出去的衙差們都面露驚慌之色,窗是關著的,只有屋門是開著的,怎麽就平地起了這樣大的風。
領頭衙差似乎也意識到面前的人並不是看上去那般軟弱,用著打量的神情盯著溫向看了好一會兒,才問道:“你,是術士?”
溫向有影子,薄窗紙沒有擋住光亮,領頭的衙差看到了溫向在地上的影子,確定她不是鬼怪後,便只有這一種結論了。
溫向聞言,頷首道:“是。”
聽到溫向的回答後,那領頭的衙差臉色忽變,沒了方才的目中無人之勢,一臉的諂媚,道:“哎呀,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術士乃我朝賢士,誤會了誤會了。”說完這話,轉頭便對著手下的衙差道:“去,把那個姓宋的抓起來。”
衙差得令轉頭便去了旁邊的屋子,溫向站在原地不明所以,神情更加疑惑了。
術士何時在本朝成了賢士了,而且這些人不由分說來抓人,這會聽到她是術士,直接把矛頭轉向了隔壁的男人,屬實有些武斷。
溫向看著衙差們都出去,領頭的衙差在出房門的一刻還對她拱手做禮,將門輕輕的給她關上了。
溫向看著關上的門,回頭望了一眼同樣與她一樣一臉疑惑的冷季。
兩人對視一眼,冷季便道:“莫不是怕打不過你?”
溫向聞言思索一瞬,搖了搖頭,她之前去神符門的時候,神符門的弟子說他們的掌門去了京城,為國民祈福,又聯想到之前的河底,此地離京城已經不遠了,許是受到神符門掌門的影響,京城附近也都對術士禮讓幾分。
但方才還說她是凶手,這會轉而便斷定人是男人殺的,溫向想到這裡,拉開了房門。
溫向開門的一瞬,正巧看到衙差把隔壁的男人押了出來,男人沒有說話,臉上也沒有憤恨的神情,但看到溫向開門的時候多看了一眼。
領頭衙差經過她時,又拱手行了個禮,道:“方才攪擾了。”領頭衙差看向溫向時,看到她正在看那名男子,他側目看了一眼,一巴掌打了他的腦袋上,凶道:“看什麽看。”
溫向從方才的被斷定是殺人凶手,這會忽然就被無罪開釋,轉變之快,讓溫向不得不開始多想,神符門到底有多大的本領,能讓術士緊緊只是術士的名號,便能在本國受到這樣的待遇?
“等一下。”
溫向看著後面有衙差抬出了女人和嬰孩的屍體,叫停了他們。
溫向還沒有弄清楚女人和孩子的死因,這般隨意將人押走了,她覺得需要證明確實是男子所殺,她才能放心。
領頭衙差聽到溫向叫停,忙道:“等會兒。”
衙差們停下,溫向便道:“我可否查一查她的死因?”
領頭衙差聞言,似有思索的模樣,片刻小聲對溫向道:“這事和您沒關系了,您就別管了,省得惹得不快。”
溫向聞言,神情有些愕然,但她覺得蹊蹺,女人的魂魄不在此處,嬰孩的也不見了,她覺得男子不一定就是凶手。
領頭衙差說完便讓人繼續抬著屍首離開,溫向站在樓梯間,望著他們離去後,朝著隔壁的房間走去。
小二此時正看著人打掃房間,溫向一來,小二便忙道:“哎呦,客官您怎麽來這了,剛死了人,晦氣的很,快回去吧。”
溫向聽著小二的話語,眸光巡視了一遍屋內。客棧死了人,小二並無驚慌之意,似乎習以為常,這更加讓溫向感到疑惑。
“小二,你可知她們是如何死的?”
溫向的話一出,小二臉上明顯怔住一瞬,但臉上很快便恢復了自然的神情,帶著平時待客的笑容,道:“官爺方才說了,是她丈夫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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