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夫人聞言,面露難色,低著頭也不說話。
溫向見她不說話,瞥了一眼高老爺,道:“高老爺,令夫人舍不得,溫某也無能為力。”
“這……舍不得什麽?”高老爺對此似乎一無所知,他疑惑的把目光移到自己夫人的臉上,看著自己的夫人低著頭,腦袋似要縮在脖子裡,“你這臭娘們,瞞著我做了什麽?”
高老爺怒火一順竄了出來,還有什麽能比自己的兒子重要的!
“我,我……”高夫人支支吾吾。
“嗐呀,你——”
高老爺氣的揚起了手要打他的夫人,溫向急忙抬手攔住道:“高老爺,打人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高老爺被溫向攔住又出聲勸阻他,氣的呼出一口長氣,又吸了一口氣,鼓氣胸腔惱怒道:“你到底有什麽舍不得的?這會還有什麽會比兒子更重要?”
“我,老爺……”
溫向看著高夫人說不出口,思忖了一瞬,道:“高老爺,溫某想問您一個問題。”
“溫先生您請問。”高老爺與溫向說話時,壓製住了部分的怒氣,他努力的使得自己的語氣讓人聽起來平和了一些。
“若救令郎,要搭上您的萬貫家財,您可願?”
“什、什麽?溫先生,你這開的獅子口有點大了吧?”高老爺聲音大了一些,語氣裡充滿了不可置信和幾分故意做出的鄙夷之態,“都說修行之人以天下蒼生為己任,你若是缺銀子,老夫多給你一些便是,可你張口便要老夫的全部家財,你這般貪財,就不怕損了你的修行嗎?”
聽到溫向的話,高老爺腦袋裡別無它想,溫向說到萬貫家財,不就是想要趁此敲他一筆嗎。
對於乘人之危之人,他的語氣帶了幾分不屑。
溫向聽到高老爺的話,也沒有做辯解,她拱手道:“那溫某別無它法,還請高老爺另請高明。”
高老爺聽到溫向的回答,氣結道:“你——”
高老爺聽到溫向拒絕並讓他們請別人,他低著頭,眼睛晃動著轉了轉,似乎做出了很大的讓步般,道:“溫先生,我兒此刻神志不清,可憐我夫婦二人天不亮便來您這求您,我們是相信您的。這樣,我答應您,只要讓我兒子恢復正常,我便許您一個莊子,你看這樣可行?”
溫向聽著高老爺說的話,臉上的神情並沒有欣喜之意,她把目光落在一直低著頭小聲綴氣的高夫人身上,目光停留了片刻後,又看向等待著她答應的高老爺的臉上,道:“高老爺,非溫某不幫,只是令郎現在的問題,是因果報應。若想要他恢復,就必須解決前因。”
溫向話點到為止,取舍之事,她已經問過,高家夫婦二人似乎都不願舍。
既然舍不得,她便不好再繼續說下去。
“令請高明吧。”溫向說完看著高家夫婦二人,高老爺聽到溫向的再次拒絕,臉上的神情有些惱,片刻他甩了袖子離去。
高夫人在跟著高老爺離開的時候,多看了一眼溫向。
“還不快走!”遠走幾步的高老爺呵斥道。
高夫人聽到呵斥聲,眼神裡帶著一絲恐懼,急忙轉身快步的跟上了高老爺。
溫向看著他們離去,雙唇微動,抬手將外院的門關上了。
“這家人真是要錢不要命,斷子絕孫的事情都不在乎,有點兒意思。”
溫向聽到魂魄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轉過了身去看她。她盯著她看了片刻,心裡在揣摩什麽。當時她將她放在了乾坤袋裡,她竟什麽都知道。
溫向垂眸須臾,道:“每個人在意的東西不一樣。”
她無權幫別人做決定,路是自己選的。
魂魄看著溫向往臥室方向走去,又瞧著她的身影比方才落寞幾分,楞了一下,跟了上去。
溫向沒有關房門,雖然她知道她宅院中的這個魂魄可以穿牆,但她還是選擇了給她開著門。
溫向見她進來,松開了在地上鋪了一半的床鋪,走到她的身邊,將門關上了。
“我睡地上。”溫向扔了這句話便要繼續去鋪床鋪。
魂魄聞言,道:“我們可以睡在一起。”
溫向在魂魄的話落之時,手頓了一瞬,回過頭看她一眼,上半夜她伏在她的身上,她還記得呢。若非她去哪裡,這個魂魄便會追到哪裡,甚至讓她待不下去,她才不會與她擠在一個房間裡。
“我不喜歡與別人接觸。”
“不喜歡?”
“是。”溫向手上的動作繼續著,沒一會兒床鋪便鋪好了。
“那你那個小東西呢?我見她一直在你的袖中,難道它就不是別人?”魂魄故意問道。
溫向合衣躺在被褥上,歪頭看了她一眼,答非所問道:“你若想知生前事,明日我便可為你起陣。”溫向說完不再去看她,今兒離天亮還有一個多時辰,她需要睡一會兒,天亮後估計還有事要忙。
溫向側身向內,須臾,又補充了一句:“不收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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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時分,溫向才醒來,她昨兒算著時辰,高家人應該在辰時便會再次回來找她,可這都晌午了卻沒有聽到敲門的聲響,高家少爺莫不是已經死了?
溫向掐著手指,開始算高家少爺的生辰八字。
“別算了,沒死呢。”魂魄坐在溫向打的地鋪上,離她只有半步的距離,“別這麽看著我,我沒靠近你。”魂魄在察覺溫向醒來的時候,貼著她的身子,快速的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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