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點頭, 抬起手指著不遠處,道:“翻過那座丘陵便是,不過在這看著近, 其實挺遠的。”
溫向心裡知曉,還是順著老伯的手指望去。丘陵雖不高,但也正好擋住了它後面的村莊。
溫向看了一眼, 想要收回目光時, 看到了身著五彩華衣的冷季正朝著她招手說著什麽, 只是太遠,她聽不清。
她眨了眨眼,想要過去, 須臾便聽到了耳邊的千裡傳音:“快過來。”
不讓溫向跟過去的是她,讓過去的也是她。
溫向聞言, 對著老伯道:“老伯先忙, 我去前面看一看。”
老伯方才看著溫向看著那處發呆, 她又是名術士, 想來是看到什麽了, 便也沒有留她,道:“去吧。”
溫向離開了瓜田,往丘陵處走去,她走路並不慢,但那丘陵實在是太遠,走了好一會兒才到跟前。
“冷姑娘喚我何事?”溫向到了冷季身邊雖不氣喘,但胸.前起伏的也厲害了些,走的急了些。
“慢死了。”饒是如此,冷季還是嫌她慢了些。
溫向臉上的溫和並未消退,只是多了一絲尷尬,等了須臾便聽到冷季道:“去上面看看。”
溫向聞言點了頭,跟著已經轉身的冷季往丘陵頂端爬。
溫向方才過來的時候,便是一直在往上走,這座丘陵說是丘陵,若不是它的范圍很廣,顯得矮了些,叫山都差不多。
兩人往上走著,爬到了頂端,入目的便是昨夜的那位老伯的村莊。
若在平地看著村莊並無稀奇之處,但在這裡,卻是截然不同。此刻溫向眼中的村莊,正是一門法陣的陣眼。
煞鬼陣。
用來壓住較多孤魂野鬼,或是一些凶狠邪祟之物的法陣。
“我若是把這法陣破了,你說下面的東西,夠不夠你收的?”冷季開起了玩笑來。
她昨夜便同溫向一樣,覺得這裡有些蹊蹺。今兒不過誤打誤撞,來這上面待一會便發現了法陣。雖然不知曉是什麽法陣,但卻知道是鎮壓東西的。
溫向目光四處尋看了幾眼後,目光定在了法陣的陣眼上:“不用破。”
“什麽?”冷季以為自己聽錯了,溫向的聲音有些小。
溫向聽到冷季的疑惑,側轉了身子,面向冷季,臉上的神情凝重,又說了一遍:“我說不用破。”溫向頓了一瞬,又道:“這法陣快要自己破開了。”
冷季被溫向說的臉上的疑惑更重了些,溫向見狀,又解釋道:“此陣為煞鬼陣,以活人的陽氣為引,陽氣越多,法陣越強,反之便是越弱。”
冷季聽著,帶著幾分質疑的神情,側目望向遠處的村莊,“那你方才說,它自己要破開了是什麽意思?”
“人少了。”溫向順著冷季的目光又望了過去。
冷季聽到溫向的話,仔細的打量了村子。
村子是很大,建築起來的土屋也很牢固,但只有零散幾戶人家圍欄的院子裡堆著柴火等雜物,現下正是吃早飯的時候,村子裡的煙火卻是不多。
溫向看著圓形的法陣,圍住的范圍甚廣,這樣法陣可不是幾個人便能夠布出來的:“怕是用不了一個月,這底下東西便全都能出來了。”
“那昨夜那些小東西,是不是也是這底下的?”冷季目光微斂,側目看向溫向問道。
是與不是,都不是什麽好事。
溫向搖了頭,她要看了才知道。
溫向和冷季下了丘陵,溫向向老伯打聽了些事情,卻如她所想的那樣,村裡的人口已經不多了。
他們也不是世世代代在此地生活的,是因官府下令搬遷而來。官府承諾給修建房屋,並著人開采荒地,供給他們農田使用,每年也會免除征兵和賦稅。
如此好的待遇,當時來的時候確實不是逼迫,但後來便是逼迫了。
村子在這河道處,雖然土地肥沃,但卻治理的不夠好。每年大雨來臨的時節,是他們最擔心的時候,河水的漲幅高低也由老天決定。
泡爛了的乾柴,淹沒房頂的房屋,雖不是每年如此,但積水卻是每年都會存在的問題。
更甚者有些來不及撤離,被大水衝走的比比皆是。但由於官府下了死令,許多人在水位退卻後,又不得不回來,直到死去,他的後人繼續在這裡生活。
不過近些年官府似乎不在意這裡了,許多年輕人也都舉家偷偷離開,只有一些在這裡生根一輩子的老人,無處可去,才留在了此處。
兩人聽完了老伯的話,決定去村裡看一看。
老伯還熱心的給溫向指了自己家的方位,若是去了,可去他家歇歇腳。溫向點頭謝過,拿著自己的行囊,順帶著將瓦罐也帶了回去。
溫向一路走著,一路打量著周圍,難怪她之前見不到野物,這法陣對人沒有危害,但卻自帶煞氣,說它是壓邪祟的,可它比邪祟還要凶。
溫向走了小半個時辰,快到的時候,解下了腰間的乾坤袋,放在了手裡:“冷姑娘,到了。”
冷季聽到聲音,從乾坤袋裡爬出來。溫向走路的步子還真是如她本人,規規矩矩的,碰撞乾坤袋的力度都是同樣大小。
冷季出來後,抬眼看向前方,到了村口了。
溫向看著冷季出來後,重新將乾坤袋別在腰間,提起了地上的瓦罐,往老伯所說的土房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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