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向聽著萬都自言自語後,又聽到了他身邊的白灝道:“替我殺了她。”
萬都原本打量溫向的神情,側目看向白灝,眉眼間的冰冷,讓白灝怔了一瞬。
“你命令我?”萬都向來不喜別人這般與他說話。
之前白灝讓人去冥府尋他,他便有些不悅。人界的事情,他向來不便插手,可白灝喚他,他又不得不來。看著他被面前的女人打毫無志氣,蹙起眉。
白灝被他冰冷的話語,嚇的低下頭,不敢吱聲。身上雖然沒有傷,可神情卻如喪家之犬,氣度全無。
“一個女人你都對付不了。”萬都睥著白灝,神情驟變,轉向溫向時,眼裡冰冷肅殺之意頓生。
溫向看著眼前對她動了殺意的萬都,想到冥府與人界向來井水不犯河水,萬都出現在這裡,又與白灝交談,必然不只是相助這麽輕巧。
溫向在此處只是處理自己的私事。焰神未將她回來的事情告知冥府眾人,便是留給她時間,解決人界之事,可萬都出現……
“你們是什麽關系?”溫向神色鎮定,並未因為萬都的出現而懼怕。
萬都聞言,唇角斜勾,笑了一聲,但笑聲裡滿是譏諷。
溫向隱去了自己身上的神力,與白灝對戰,便是不想給冥府添些個不必要的麻煩。此刻萬都隻認為溫向是一個凡人,對她也有了絕對的高姿態。
“別跟她廢話,殺了她就可以拿到無上鼎。只要無上鼎與蓮花鐸合在一起,無論是冥府還是人界,就都是我們的了。”
白灝忽然插了一嘴,讓萬都再次皺起了眉頭。萬都瞥向白灝時,目光比看溫向時還要冰冷。
這樣的事情,白灝隨口說出,他大哥怎麽會找這樣的廢物合作?
白灝被萬都盯的立時熄了聲,頭又低了下去。他說出口,其實是故意想讓萬都殺了溫向,只要沒有活口,他們之間的事情,又怎麽會外泄呢。
“你一個凡人,話是不是有點多了?”萬都在看向溫向時,瞧見她的身影,與周身散發出來讓人不可忽視的氣質,總覺得面前的人不是很好對付。
溫向聞言,臉上的神情淡然,但聽到白灝說,要將無上鼎與蓮花鐸合在一起,和萬都將冥府和人界控在掌中,心裡似有了考量。
“冥府百年前的一場亂象,是不是也是你們掀起的?”溫向垂眸一瞬,再抬起頭時,將心中的疑惑問出了口。
冥府百年前出現過一次動蕩,導致還是冥府四公主的溫向,只剩下一縷殘魂,附著在龍牙玉內墜入人間,進入了已經無主的肉身,也就是現在她。
當時鎮魂塔不知為何大開,萬鬼逃竄闖入轉生道,並在冥府大開殺戒。溫向當時在冥府很受重用,那一年也是她在當值。出了這麽大的紕漏,定然是要全都怪罪到她身上的,可雖平息了事態,但她卻為了救下被擄進鎮魂塔最底層的小侄女,墜入了鎮魂塔中的熔魂岩漿中。
鎮魂塔中的融魂岩漿,便是為了懲治惡鬼之用,無人知其如何出現的,但從有冥府開始,這融魂漿便是存在的。
溫向在冥府看照魄燈時,這一幕她有些印象,但當時她只顧得尋找冷季,看到這些時,並未在意。故而也不能將具體發生的事情連貫起來,但今日看到萬都和白灝站在一起,方才又聽他們言說要將冥府與人界控制,心中沒由來的便想起了這事。
溫向話落之際,萬都臉上的神情露出了驚疑之色。他看著溫向,仿佛想要看穿這個凡人。溫向怎麽會知道冥府內的事情?
溫向並沒有解釋自己為何知曉這些,但說出了口,萬都心中便已經猜出了七八分來。
這就是他們手足中,最後一個出世的人,萬清。
“你是萬清?”萬都問出口,心中便已經確定了,因為溫向和他的四妹長相一模一樣。若說相像的人,自然不在少數,可張口便問冥府百年前動蕩之事,除了他那個要被內定成為冥府繼承人的萬清,他想不出還有其它人。
溫向聞言,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她是,也不是。溫向只是萬清的一縷殘魂,沒有她的任何記憶,此刻出現在他眼前的,只是在人間長成的溫向。
溫向從不覺得自己因是白晨的轉世,或是冥府的四公主,而改變自己對身邊事物和人的看法。
她是她自己,她只是溫向。但前世的因果,兜兜轉轉,還是找上了門,最讓她慶幸的是冷季來找她,而最不喜歡的,也是這件事。
冷季太喜歡前世的自己了,不然也不會用出巫族的象意之法。冷季說過,她怨過她,氣過她,可從來沒有恨過她。她也會嫉妒,冷季對前世自己的跨越幾千年的從未變過的愛。
而余下的事情,她只需一個公道,因果。
萬都看著溫向的神情,確定了溫向就是萬清後,眼中立時起了忌憚之意。
溫向還是萬清時,她的神力便是眾手足中,最為出色的一個。當年他們的父王焰神,已經起了讓溫向來接替冥府的想法,也正是因為如此,他們才想要除去她。
前世的因果,再匯集於此,還是兩世手足相殘,但溫向此刻的心中,對於前塵的那些與冷季無關的事情,沒有起太大的波瀾。
她只需要弄清真相,並且讓他們吃下自己種的果。
“鎮魂塔,是你們和白灝打開的,對嗎?”溫向說的你們,是指冥府的大殿下,萬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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