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朋友還沒有起來,祁師弟吃過早飯了嗎?要不要去下面坐坐?”
下面是大堂,這會有不少的客人在用飯。
祁松禮貌點頭,並未往裡面窺視,道:“那我下去等溫師姐。”
“好。”溫向看著祁松下了樓,又低頭看了眼藥瓶,回了屋內。
溫向和祁松在外面的話,冷季聽到了,她看著溫向拿著藥瓶走過來,神情沒什麽變化,問道:“是汗青嗎?”
溫向走進了些,頷首道:“是。”
溫向將藥瓶遞給了冷季,冷季坐在榻上伸手接過,將瓶蓋打開了,她想要嗅一嗅,但還未放到鼻間,溫向便伸手擋住了,“不要聞。”
既是屍體上的東西,味道必然不會好聞,冷季之前便是嫌棄神符門掌門屍體上的味道,這東西應該比屍體腐爛的味道還要重一些。
冷季被攔住了,但還是聞到了,瓶身打開只須臾,她便聞到了,冷季蹙起眉頭,將瓶蓋重新蓋上。
冷季把藥瓶遞還給溫向,臉上的神色竟沒有著急讓溫向拿走的意思,她的目光定在瓶身上,溫向察覺,問道:“怎麽了?”
“這東西,我怎麽覺得腐蝕性那麽強呢?”一股強酸的味道。
比發酵的醋味道還要衝不知多少倍。
溫向聞言,打開後,重新嗅了一遍。她的嗅覺很靈敏,但方才一直注意著冷季,瓶蓋也沒有打開太久,隻嗅到了一點。
她打開沒有直接放在鼻間,距離稍遠一些,手持著待在一處,而後挪動到別處,自己再將鼻子湊過去聞了聞,卻如冷季所說的那樣,腐蝕性很強。
溫向將瓶蓋重新蓋上,暫時放置在了桌案處,回身對冷季道:“先吃點東西,待會我去看看。”
冷季點頭,看著溫向出了房門,不一會溫向便回來了。她給冷季和自己的靈侍點了些吃的,也吩咐小二給大堂內的祁松送了一些。
用完膳,溫向想讓冷季待在客棧休息,但冷季堅持要去城外親自看一看。她自己煉的東西,也不知煉出了個什麽,這樣帶著強酸的東西,屍體也不知有沒有被腐蝕掉。
冷季看出溫向的擔心,冷季讓她套了馬車,溫向雖然有體力,但背著她總不是辦法。她是不能被人看見的,但溫向這樣一個正常的年輕人,卻在大街上走路像個老爺爺,躬身彎背,確實會招人非議,若是被人有心看出了什麽,又要招惹一些是非。
溫向讓小二準備了一輛馬車,冷季自己走下去的,但一上馬車整個人便歪進了溫向的懷中。
溫向坐在車內,有心想要駕馬車,但卻分身不得,只能勞煩祁松駕馬,帶她們過去。
祁松能被帶上,他自然是樂意當馬夫的。幾人出了京城,冷季坐在一旁,整個身體都斜掛在了溫向的身上,但姿勢明顯有些不舒服的,不是溫向不舒服,而是她覺得冷季不舒服。
溫向不知冷季為何這樣,但還是縱容了她。不僅是因為冷季為她消耗法力導致這樣,還因為她喜歡冷季。
也不知是何時開始的,溫向有些喜歡冷季這般黏著她了。
馬車一路行進,很快便到了郊外的破道觀處。祁松把屍體又放回那了。
祁松下了馬車,回頭時看著溫向的動作,如昨日那般,身後似背著個人。
溫向背著冷季下了馬車,冷季沒有說要下來,溫向便一直背著。幾人進了道觀,祁松用術法將他師父的屍體引出來。
冷季低頭看著神符門掌門的屍體,隻一眼,她的眉頭便擰在了一起,屍體沒有被腐蝕掉,但他的身上,現下已經被汗青包裹住,他走過的地方,雜草瞬間枯黃。
幸虧昨日溫向帶著她離開沒有直接嘗試,若是將汗青塗抹了還不知會發生什麽。
“是出了什麽問題嗎?”祁松昨日走的時候,他師父的身體還不是這樣的,只是隱約有一層汗青而已,現下這個狀態,像是被裹住了一樣。
身上腐蝕的氣息飄出,嗆的祁松捂住了鼻口。
“應該是煉化之時出了些許問題。”冷季回答了祁松的問題,但她的聲音傳達不出。
溫向聞言,便直接重複了冷季的話,“我朋友說,應該是煉化的時候出了問題。”
溫向微微側目,還未問該怎麽辦,祁松便先問了出來,“那要怎麽做才能煉成?”
溫向和冷季聽著祁松的話,同時望向他。祁松這個人說他膽小天真,之前見到自己師父的身體時,那麽驚駭,這會兒卻是一點不在乎他師父的屍體變成什麽樣子了。
冷季盯著祁松審視了一會,目光又轉向了他師父的屍體,對著溫向的左耳朵輕聲,道:“先放我下來吧。”
冷季是可以正常行走的,身子雖然虛弱,但不至於連邁步都難。她只是想要靠著溫向,盡可能的多補充些靈力。
冷季下來後,邁步行走的時候,溫向一直注意著她。冷季的步伐輕盈,雖看不出虛弱的樣子,但溫向的心還是擔憂著。
法力耗盡身體極為虛弱,沒個一兩個月是恢復不過來了,冷季這般,溫向覺得她是在強撐著。
冷季低頭打量著神符門掌門的屍體,回想著自己用過的術法,有沒有漏下什麽,但饒是她認真的回想,可也繞不過她丟失了記憶之事。
她是真的不知道到底有沒有漏掉,腦海中的記憶和肢體上的記憶就只有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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