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旭笑了笑:“不過孩子也有自己的選擇,我和她爸也不會困著她,還是要看她自己。”
“您能想通就太好了。”丁心長松一口氣,“那您回家和她聊聊,我也會找時間和她談,小淼底子不差。只要心態調整過來了,不會有大問題的。”
上次來學校時是三月份,迎春還沒開,一轉眼到了四月底,海棠都盛放了,陳旭走到樓下的噴泉旁抬起頭,朝著走廊的窗戶看了看。
這會兒還沒下課,校園裡靜悄悄的,樓道裡一個人都沒有,不會再讓她撞見徐森淼和林舟抱在一起的畫面。
當媽的總歸舍不得孩子,陳旭原本隻想讓徐森淼留在華安。
但時至今日她也想開了,徐森淼學什麽都可以,去外地上學也可以,就是想要出國留學,家裡都能供她。只要能讓兩個孩子分開、靜一靜,那相對而言都是好事。
可是陳旭心裡明白,班主任沒能透過現象看本質,對於別的孩子,修改目標院校只是修改目標院校。而徐森淼的目標院校背後還站著一個林舟,她放不下小舟,那無論是家長的話還是老師的話,她都未必能聽進去,說了也是治標不治本的。
徐森淼現在肯聽的,怕是只有林舟。
好在陳旭冷眼旁觀了這些日子,能看出小舟並不知道小淼的心思。
既然如此,讓小舟出面勸說可能是最好的辦法。如果是小舟建議她換專業,去外地,說不準小淼就能明白了、想通了、放下了。
感情不需要質檢就能上市,□□無價,沒有保質期護航,陪伴是最好的防腐劑,距離是最好的培養皿。只要給到足夠的時間讓分離發酵成誤會、沉默、隔閡,那過往的心緒早晚有一天會隨著記憶變質褪色。
少年人的天長地久是不作數的。
陳旭煎熬了好幾個月,積攢了一肚子不能說的勸阻。
直到此刻才稍稍舒服了些,她心裡懷揣著隱隱的樂觀,寄希望於六月後的各奔東西。
無論如何,兩個孩子都要分開、只能分開、必須分開。
這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她想著,得找時間,見一見小舟。
班裡和徐森淼相同狀況的學生不少,丁心怕把大家憋出病來,特意批了一節體育課,徐森淼狀態不對,不是只有老師家長看得出,林舟見她又去拿口袋書,攔了一下:“今天不背了,天天看書會看傻的,我們打羽毛球好不好?”
自從第一次考砸,徐森淼就學會了徐楊那一套。不僅晚睡,還天天早起,最近一個月的睡眠時間少得可憐,課間跑操都覺得腳步發虛,好幾次看見行間距小的古文賞析就想吐,差點和薑寧一樣,腦袋一暈直接摔過去。
也好,就當放短假,徐森淼放下書,近一年來第一次空著手上體育課,例行兩圈跑步結束後,她和林舟去申請羽毛球拍,被體育老師無情的駁了回去。
體育老師說,前幾年就有打羽毛球摔跟頭,把胳膊摔骨折的,這玩意兒現在是高危運動,高三生禁止使用。
羽毛球都不能打,更別提排球網球了,體育老師見她倆不高興,轉身去器材室的袋子裡掏了掏,塞給她倆一袋子魚食,哄小孩似的說:“學校剛買了十幾條錦鯉,在池子裡養著呢,喂去吧。”
林舟經常喂貓,倒是沒怎麽喂過魚,站在石階上納悶的問:“魚有耳朵嗎?”
最先回答的不是徐森淼,反倒是跟過來的鄧佳琪:“肯定有,你忘了,講折射率的時候老師舉過例子,說岸上的人說話,就把魚嚇跑了。”
“那……”林舟看向在遠處打滾的魚群,“怎麽把它們叫過來啊。”
正說著,徐森淼忽然握住她的手伸向水面,輕輕一抖,魚食就從指縫中漏了出去,離得最近的錦鯉率先衝過來,剩下幾條緊隨其後。
徐森淼看著她笑:“直接放進去就好,不用喊的,真是——看書看傻了?”
林舟睜大了眼看錦鯉們搶食,評論道:“有點像貪吃蛇。”
一把魚食很快被瓜分完畢,很快是第二把、第三把,眼見一兜子魚食即將見底,錦鯉們還在爭前恐後的往前湧,鄧佳琪在一旁感歎:“好家夥,這也太能吃了吧,比我還能吃。”
徐森淼率先反應過來,點了點林舟的手心:“都忘了,見到錦鯉是不是要許願的。”
“對哦……”眼看錦鯉們要走,林舟脫口而出,“那……那就許我們三個都能留在華安,在一起上大學。”
話音未落,鄧佳琪就吵起來:“願望不能說出來的!會不靈的!”
徐森淼:“……”
林舟:“……”
徐森淼無奈的閉了下眼:“逆子……”
林舟已經追了上去,很想揍她:“呸呸呸!快說呸呸呸!”
作者有話要說:
少年人的天長地久是不作數的。這句話我好像寫過,但記不清了。
在我的學生時代,提升成績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想要從年級前三十爬到前二十,有些時候真的難如登天,逆風翻盤的是極少數,掙扎和失敗才是常態,徐高是重點高中,在這裡,每個人都在努力。而努力並不能得到一切,小淼也不例外。
第51章 哄
真好,小舟是一切美好的存在.
每次考完試, 高三部大廳的牆上,都會展出前二百名學生的名字,這一屆學生總數超過七百, 可以登榜的人數不足三分之一,榜單紅底黃字, 從左到右一共四列,無論排在哪一列,都是徐高認可的“榮譽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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